黄榕带着他们走的这段路,其实一点路的痕迹都没有。忽缓忽陡的山坡,漫天的树林和灌木,他们的行走非常艰难。
最让两人苦恼的是,这山上有一种小灌木,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爬坡或者下坡的时候,需要借力,抓住了这种小灌木,愤怒的小灌木会扎你一手的刺。
杀手最先被扎。他把此事告诉了李师刚,李师刚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抓了两次,弄了一手的伤。
黄榕带着他们绕到山后,顺着山后,又绕到山的西侧,朝上爬了好长时间。
黄榕不断寻找那些越来越隐蔽的暗语矫正路线。到达山洞附近后,却找不到洞口。三人在附近转了好长时间,才发现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洞口低矮,人要低头弯腰才能进去。洞口用一个木栅栏门挡着,显示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杀手和李师刚躲到山洞不远处的树林里。看着黄榕走到山洞前,喊了几声,然后推开栅栏门,走了进去。
杀手和李师刚瞪大眼睛,竭力透过树林盯着洞口。
突然,从洞口传来黄榕的惨叫。两人从树林里蹿出,朝着山洞就扑了过去。
杀手握着短刀,一马当先,冲进山洞里。
山洞里光线昏暗。因为进来的太急,他没有看清山洞里面的形势,差点撞在黄榕身上。
杀手勉强稳住身体,看到黄榕无恙,心里略微放心。他问呆站着的黄榕:“怎么了?你喊啥啊?”
黄榕似乎没听到他的话,缓缓蹲下。杀手朝地下看,看到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杀手也蹲下,这才看清,地上躺着一个人。此人仰着脸,脖子被人切开了,血还没完全凝固,显然死了不久。
此人瘦削,穿着破烂,山民打扮,那样子,跟黄榕描述的跟踪她的人很像。
黄榕伸出手,摸着此人乱糟糟的头发,眼圈红了。
杀手看了看这个简陋之极的“家”。这个“家”里,最显眼的家具,就是支在山洞中间的一口锅。锅灶用石头简单垒成,没有烟囱。杀手能够想象到,烧饭的时候,这个山洞里应该都是黑烟。山洞尽头,恍惚是一张简单用木头搭成的床。床上,有黑糊糊的一团东西,大概就是被褥了。
杀手握着短刀,正待仔细搜查一下山洞,突然听到在洞口警戒的李师刚喊:“有人!”
杀手从地上拽起正在流泪的黄榕,两人冲出山洞。
李师刚已经从洞口一侧朝山上爬,杀手和黄榕紧紧跟在后面。
大概觉得这个人就是凶手,急于报仇的黄榕发疯一般手脚并用,一会儿就超过了李师刚,冲在了前面。
杀手和李师刚害怕黄榕有失,也加快速度,朝上爬。
这段山坡很长,爬了一会儿,三人都是筋疲力尽,也没找到人。杀手气喘吁吁地问李师刚:“那个人是朝着这个方向跑了?”
李师刚茫然四顾,说:“不知道。在洞口的时候,我看到他朝山上跑了,谁知道是不是一直朝着山上爬?”
杀手对黄榕说:“黄榕,咱不能一直朝上爬。这个人如果真是杀人犯,那他肯定不是一直在这山里住着,杀了人后,必定要朝后跑。李大哥看到他朝山上爬,他应该是有意误导我们,朝上爬了一段之后,趁我们没注意,找路下山了。天就要黑了,山上没人也没吃住的地方,他朝山上爬有什么用?”
黄榕报仇心切,头脑混乱,她看着杀手:“杀手大哥,你说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混蛋?”
杀手叹口气,说:“黄榕……你听我说,你朝四周看看,到处都是山和树林,他随便跑个地方一躲,咱就很难找到他。别说他是一个人,咱就三个,当年那个马营长带着几百人藏在山里,日本鬼子找了多年,也没把他们全部杀光。你说……”
黄榕悲愤:“你的意思,咱找不到就不用找了?”
杀手想拍拍黄榕的肩,被黄榕一扭身躲了过去。杀手尴尬地笑笑,说:“黄榕,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么说吧,你也经历了不少的事儿,你理智点儿说,咱三个今天能找到这个人吗?”
黄榕赌气地说:“今天找不到明天,明天找不到后天!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畜生!”
杀手点头,说:“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现在天不早了,咱得先下山了。今晚回去休息一下,吃饱休息好了,明天才能有精力来找人啊。”
李师刚疑惑:“明天来找人?人家杀完人了,还能一直待在这儿,等着咱来找?”
杀手点头,说:“李大哥说得对。这个人杀完人了,肯定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所以,咱还是先回去分析一下,找船帮瞎子或者黄大哥他们帮帮忙,才可能找到凶手。黄榕,咱得动脑子,不能感情用事。”
黄榕绝望地闭上眼,一屁股坐在地上。
杀手和李师刚在周围转着搜查了一会儿,黄榕也调整好情绪,站了起来。
三人下山,来到洞口。
黄榕突然又想报警,被杀手拦住了。杀手说:“先不说报警能不能抓到人,只要一报警,那咱三个首先就要被调查。先不说你,我和李大哥两个原先干的那点儿事,被查出来,我们就得先被抓进去。如果你把你来中国的原因跟他们说了,那他们首先就得控制你,别说调查案子,弄不好你连自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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