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榕腿上挨了一刀,腹部和肩胛各挨了一刀,鲜血流了一地,脸色惨白。
杀手惊讶:“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到了这里?”
黄榕满脸痛苦,说:“先……别问了,我觉得我身上的血快流光了……先送我到医院。”
杀手脱下衣服,把贴身穿的内衣脱下来,用刀豁开,给黄榕简单包扎了一下,抱起她,三人走出养牛场。
养牛场建在一座小山包下,远离市镇,养牛场门前是一条砂土路,从养牛场门口到他们过来的那条柏油路,大概也有七八里路。两人轮换抱着黄榕,朝着柏油路走。
此时的黄榕已经昏沉沉睡了过去。杀手怕她死掉,几次伸手试探她的鼻息,还好,鼻息尚存。
杀手急中生智,想到了刚刚留下的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号码。他忙找出电话,给司机拨打了过去。司机问他什么事儿,杀手说他现在找到朋友了,要车送他们到医院,说如果他来了,不但能还给他那一百元钱,还可以多给他一百。
司机不愿意回来,说他现在拉着客人。杀手让他赔客人钱,可以赔一百,司机回来后,他再多给他一百。
司机跟他讨价还价,说他跑过来要耽误生意,最少要赔偿他二百。杀手说没问题,你只要能在半个小时内回来就行。如果能二十分钟回来就给他再加一百,十分钟回来再给他加二百。
放下电话,李师刚说他吹牛,他们两个人身上别说这么多钱,就是五块钱都没有了。
杀手说没别的办法了,先只能想法把司机叫回来,把人送到医院再说。
两人说了几句话,没想到黄榕突然插话了,她说:“我有钱。我带着卡。”
杀手惊喜:“黄榕,你没事儿啊。”
黄榕没接他的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司机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看到浑身是血的黄榕,吓得不敢开车门,保持着时刻准备逃走的样子:“你们……是不是杀人了?”
杀手骂道:“扯你妈蛋!快开门!你没看出来,我们是来救人的!杀人还有把人杀了还抱着坐车的!”
司机想了会儿,大概觉得杀手的话有道理,勉强开了车门。
杀手抱着黄榕坐在后面,李师刚坐在前面,让司机赶紧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掉回头,边开车,边偷眼看了看李师刚,问:“两位……大哥,你们是……是干啥的?”
没等李师刚搭话,杀手抢着说:“做小生意的,我在北林批发市场有个小摊位。我们欠了人家点钱,女朋友被人弄成了这样。”
杀手这么一说,司机有点放松了,很有些同情,说:“做小生意不容易。欠了点钱就把人整成这样,这些人也太狠了。”
杀手说:“师傅能不能快点,我女朋友血流得太多了。”
司机把他们三人送进最近的社区医院,杀手让司机稍等一等,他们先找医生给黄榕做手术,缝合伤口,杀手从黄榕兜里掏出银行卡,让司机拉着他到银行取了钱,杀手给了司机钱,又到医院交了住院押金,才回到病房。
黄榕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医生处理完毕,躺在病床上,带着吊瓶,昏沉沉睡了过去。李师刚躺在另一张病床上,鼾声如雷。
此时,杀手才陡然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困乏,他倒在李师刚的旁边,呼呼就睡了过去。
杀手是被饿醒的。他梦到一头被烧熟了的肥猪,浑身散发着香味,摇摇晃晃走到他的面前,他探身要去抓一只猪腿,肥猪朝他笑了笑,转身要跑,杀手起身便追,没想到猛然从床上掉了下来,狠狠地摔在水泥地上。
杀手爬起来,推醒了还在酣睡的李师刚,问他:“饿不饿?”
李师刚睡眼蒙眬坐了起来,吧嗒一下嘴说:“我正做梦要吃烧烤呢,你怎么偏偏这时候把我叫醒?让我吃一会儿也好啊。”
杀手看了看黄榕,说:“别做梦了,走,出去买点东西吃。黄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咱快点吃快点回来。”
李师刚穿上鞋,两人轻轻走出病房。杀手先跑到护士站,叮嘱护士帮忙照看一会儿黄榕,两人就从医院走了出来。
医院斜对面有个山西刀削面,两人走进去,要了两个菜,两碗刀削面,四瓶啤酒,两人先狼吞虎咽吃了一碗面,才开始喝酒。
此时还未到中午,小饭店人不多。李师刚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兄弟,我觉得这事儿太怪了。从那个旧屋子到这里,起码有二十里路吧,黄榕怎么就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咱忽略了什么,他们根本没进屋子,从别的地方转出来,跑到了这里?”
杀手摇头,说:“等黄榕醒了问她吧,这事太怪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师刚说:“这简直比盗古墓都惊险。”
杀手看着外面小街上的行人,叹口气,说:“这个世界上秘密太多了,咱这种人,是真正的草民一个。没有钱没有地位,祖辈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儿,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干巴草一棵。”
李师刚端起酒杯,跟杀手碰了一下杯,说:“草民就可以了,平平安安过日子多好。那些当英雄当皇帝的,很多连后代都没有,有鸡巴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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