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看了一眼鲤伴怀里的脑袋,继续说:“以及对她如此,都是为了让他专注于我。我不是不能获得他的青睐,而是他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别人身上。试想,那些人都消失之后,我岂不是他最为青睐的人?现在,我就要成功了……哈哈哈哈……”
“够了!”鲤伴大喝一声。
初九和小十二都没有想到“雷公子”此时会有这般表现,都朝他看来。
“你杀再多的人,太傅大人也绝不会倾心于你的!即使太傅大人忘记了一切,他还是会等到树枕出现才知道最爱的人是谁!即使树枕死了,他仍然会记着她。一个如磐石,从无转移;一个如蒲苇,难以断绝!这世不能相见,就会等到下一世!下一世不能,就会等下下世!就算他们不存在,那份爱仍然存在!”鲤伴紧紧搂住树枕的头说。
初九指着散落在地上的肠子,轻蔑地说:“是吗?他会喜欢这满地的肠子?还是你手里那个头颅?好可惜,即使他喜欢满地的肠子和你手里的头颅,肠子和头颅也会腐烂,变成尘土。可是她的身子还在,并且在我这里!”
初九举起手来,面带微笑地说:“这是他心爱的人的手,下面是他心爱的人的脚。树枕没有了,但她的记忆还留存在我的身上。初九就是树枕,树枕就是初九。你说说看,他怎么会……怎么能不倾心于我呢?”
雷家二小姐忍不住插言说:“原来你当初那样对待树枕,是为了这个目的!”
初九哈哈大笑,然后声音阴森地说:“谁都知道,我初九从来不做无用之事!既然我不能成为他眷恋的那个人,那我就让她与我合二为一!他若仍然爱着树枕,就不得不爱我!”
鲤伴怔住了。他没想到初九竟然是这样考虑的。
不过初九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树枕散落的五脏如果等待太久,可能再放回花瓶里也不能使得树枕像以前那样了,就像是从水缸里泼出来的小鱼,若是在地上太久了,再放回水缸也不能挽救小鱼的性命。
这么一想,鲤伴立即重新抱来大花瓶,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往花瓶里塞。
初九见状,从身边随从的腰间拔出一把剑来,朝花瓶扔去。不偏不倚,刚好将花瓶打得稀碎。
小十二叹了一口气,对鲤伴说:“不要捡了,没有用了。”
初九冷笑一声,说:“小十二,咱们还交不交换了?你要知道,我只是不想伤到他,不然的话,我生抢也能抢过来。”
小十二说:“当然交换。小的们,把鲤伴送过去。你们不要担心,皇后娘娘若想让他复原,还得留着我们的性命。”
皮囊师门徒抬着那个浑身缠满雪蚕丝、面目全非的人,送到初九跟前。
初九一扬手,几个重甲兵接了手,将那人抬到外面去了。
小十二召集身边所有的皮囊师门徒,以雪蚕丝将他们的脖子一个接一个缠住。
“师父,您这是……”
有个门徒不理解小十二为什么这么做。
小十二说:“我要保证你们所有人一起出去,一个都不落下。我们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
门徒感激得掉泪,一动不动地让小十二将雪蚕丝缠在脖子上。
初九嘴角一抽,说:“没想到你小十二还挺讲情义的。我要杀也是杀你,这些人我还懒得动手呢。”
小十二扯下腰间的布带,缠在手上,然后将雪蚕丝绕在手掌上。他突然奋力一拉,猝不及防又束手无策的门徒们的脑袋便如藤上的南瓜一样纷纷落地。
血溅得到处都是。
狐仙呆了。雷家二小姐呆了。鲤伴呆了。就连心狠手辣的初九都呆了。
“你……”
初九指着小十二,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满脸是血的小十二邪魅地笑了,说:“现在我是最后一个皮囊师了。除了我,没人能帮你将鲤伴的眼睛和嘴巴打开。你现在就是能杀了我,也不敢杀了!”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现在该把妹妹还给我了吧?”小十二看着脑袋上戴着麻布袋的商陆说。
鲤伴在初九脸上看到了一掠而过的犹豫。
他知道,现在轮到初九犯难了。她若是将商陆放过去,小十二揭开麻布袋就知道这个女孩不是他妹妹。就像雷家二小姐一眼认出鲤伴不是她弟弟一样。小十二深得太傅大人的真传,碰一碰商陆的骨头,就知道这副骨架是不是他妹妹的。
小十二一旦认出商陆,商陆必定没有活路。当然,初九并不在乎商陆的安危,但是她让小十二打开假鲤伴的嘴巴和眼睛的计划也将失败。
小十二也看出了初九的犹豫,狐疑地说:“莫非你还想使诈?”
初九一挥手,对随从说:“将他妹妹送过去!”
“不要!”鲤伴忍不住大喊。
初九侧头看了鲤伴一眼,冷冰冰地说:“关你什么事?”
鲤伴想推开面前的重甲将士,可是重甲将士如山一般推不动。他大声说:“你明知道送她过去等于送进鬼门关,为什么还要送过去?”
他不愿看到无辜的商陆因此命丧黄泉。她是来找她爷爷的,却因为帮助他而要丢掉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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