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直至追逐到城内一座施工的高架桥上。叶开疯了一样冲向桥下,从一辆满载着棉絮的火车上经过。
小春看着漫天飞舞的棉絮,一个急刹车停在断桥边,待到尘埃落定,他早已失去了叶开的方向。他立即换方向,驶出高架桥,在各条街道穿行,搜索叶开车的影子。
行驶至一个十字路口,小春似乎听到了狗叫的声音。这叫声他再熟悉不过了。四下寻找,叶开的车子正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小春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门,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响彻街道,还没待叶开完全反应,小春的车已经和他的车撞在了一起。小春一瘸一拐地下车查看,叶开头破血流地趴在方向盘上,小春确定叶开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匆匆地上车离开了。
Countdown进行时 上午9︰00·兄弟篇
老狗,是个狠角色,狠到半夜里都可能把自己给吓醒。老狗是他的绰号,也是对他的美誉,因为他疯起来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与疯狗不同的是,他连自己都咬。
刀疤,也会偶尔吓到自己,比如说照镜子的时候,他会被自己脸上的疤痕吓到。
作为绝对的领导者,刀疤和王老三对老狗唯命是从。老狗是第一个得知王老三被抓的人,消息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因为他们仨中只有他认字。
老狗、刀疤和王老三是亲兄弟,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很多年,他们三个实在不像一个妈生的。老狗凶残,刀疤憨厚,王老三好色,从性格来讲,他们并不是同一个“物种”,就像西红柿、仙人掌和香蕉组建在一起的家庭一样。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一定第一时间打死对方。
他们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家庭会议,是在公交车上召开的,还是二缺一。老狗拿着一份报纸,报纸上有王老三被捕时的照片。老狗和刀疤坐在公车的尾座上,两个人一路上都在研讨王老三不上相的问题——照片拍得太丑,丢了他们老王家的脸。这是他们家人第一次在公众媒体上出现,这么露脸的事竟然被王老三抢了先。
老狗指着报纸上的文字,念给刀疤听,刀疤听得昏昏欲睡,老狗放下报纸说:“老三被警察抓的时候,被打得满地找牙,现在都没能找全一套完整的牙。”
刀疤听到“牙”字,从呼噜声中清醒过来,说:“我认识一个牙医,打八折!”
老狗纠正他:“这跟牙医没关系,我觉得老三是无辜的。”刀疤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他睡了老鬼的女人,老鬼出卖了他。”老狗愣了一下,分析清楚人物关系说:“我听到的跟你说的不一样:
老三想跟老鬼的女人私奔,女人不同意,是他捅了老鬼的女人,还想出卖老鬼。”
刀疤问:“捅和睡有区别吗?”
老狗想了想,一脸坏笑,露出两排黄牙,猥琐地说:“用的工具不同,老三还真该死!”
刀疤怀疑地看着老狗,完全没想到作为大哥的他,竟然说得出这种话,他质疑地问:“老三是我们的亲兄弟!”
老狗点了点头,义正严辞地说:“所以我才觉得他是无辜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刀疤凑过去看报纸上老三的照片,指着报纸问:“上边都说些什么?”
老狗很无奈地看着他,自己念了一路,感情刀疤完全没有听。他敷衍地说:“新闻里说老三可能会被枪毙。”
刀疤惊讶地看着老狗,不知道为什么老狗看到这个消息还能这么淡定,他惊慌地问:“那怎么办?”
老狗说:“我要你劫持一辆公车!”刀疤没明白,救老三为什么要劫持公车?一定是为了送礼,把老三保出来!如果需要钱,这么做就太麻烦了,这弯子绕大发了!于是,他建议说:“其实,我们可以去劫银行。”
老狗义正言辞地说:“我们不需要劫银行,我们只需要劫公车,就好”。
刀疤不解地问:“劫公车有的赚吗?”老狗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纠正说:“我们现在说的是老三的事情,我们需要的不是钱,是人质!”刀疤委屈地看着老狗说:“这个。有点难度。”老狗说:“人质会自动送上门来的,所以我们才需要劫持公车。”刀疤恍然大悟,顿时开窍了,说:“有公车就会有人上公车,有人上公车就会有人质!”老狗喜出望外地看着刀疤说:“你都三十八岁了,终于开窍了。”刀疤再次陷入了疑惑,不解地问:“那我们需要那么多人质干吗?”老狗无奈地看着刀疤,摇了摇头,觉得他这个弟弟没救了,也可能是自己对弟弟寄予的期望太高,这事也太为难刀疤了。
老狗按捺住性子,循循善诱地解释说:“人质除了能换钱,还可以换人!”
刀疤点点头,说:“有道理。”他从背包里摸出来一双袜子,扯开了包装,抽出一只扯出两个小洞,套在了头上,从破洞里,他正好能看清眼前的老狗。
刀疤一脸认真地问:“你还能认出我吗?”老狗点头说:“能!”刀疤惊讶地看着他继续问道:“这样你都能认得出来?”老狗仔细地打量着那双丝袜,说:“不能,但我认识那双袜子!”刀疤和老狗四目张望,心有灵犀地同时站起来,拿出刀,准备大喊一声:“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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