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步廊道:“我前半辈子也做了不少坏事,可能终有一天,也会遭到报应吧。”
郑国彬惊道:“师父!”
曹步廊道:“没事,师父心中已经坦然。”
郑国彬道:“就没有预防的办法?”
曹步廊笑道:“报应这种事情,你怎么防?”
郑国彬无言以对。
曹步廊忽然问道:“国彬,觉得你师妹怎么样?”
郑国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说道:“啊?”
曹步廊道:“我打算把你师妹许配给你,你愿意吗?”
郑国彬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愕然的看向曹步廊,半天才呐呐说道:“我,我当,当然,愿,愿意……”
曹步廊拍了拍郑国彬的肩膀,说:“那就好。”又说道:“你也跟了我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和你师娘把你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我们都很喜欢你,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养的,再过几年,你长大了,就把你师妹嫁给你。”
郑国彬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不啻于平白挨了一刀雷劈,懵的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
曹晚春在郑国彬眼里,始终是天人一般,冰清玉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纵然是从第一面见到曹晚春开始,郑国彬就打定了主意,一辈子照顾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不让她受一点欺负,却从不敢做更进一步的妄想。
在郑国彬心中,能叫曹晚春一声“师妹”,能换回曹晚春叫他一声“师哥”,那就是天大的美事了。
郑国彬做梦也想不到,曹步廊和武怡会愿意把曹晚春嫁给自己。
自己算是什么东西?
若是搁从前,郑国彬在曹步廊眼中,确实不算什么东西。
很久之前,曹步廊用秘术养育曹晚春,把曹晚春养的如同天仙一般,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曹晚春嫁入非富即贵之人的。可是,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之后,沧海沉浮,久经挫跌,世上几乎已经没有曹步廊看不清看不透的事情了,而今的曹步廊深知,自己就是个木匠,纵然胸怀千余种异术,从前又有万分风光,也曾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名满中州,但是无论如何算,自己也都只是个下九流的人,在非富即贵之人的眼中,自己连带着自己的家人都是登不上台面的,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富贵人家,也无非是做个花瓶摆设,没人会把她当回事儿,反不如寻一个郑国彬这样的人将女儿托付终身——只有郑国彬这种人,才会一辈子对自己死心塌地,对自己的女儿死心塌地!
姻缘,定要讲究门当户对。
古人传下来的话,数千年的考验了,绝非没有道理。
曹步廊说完话,已经回屋子里去了,郑国彬仍旧站在大门口,站了许久许久,还觉得自己是在做白日梦——当然,天已经黑了。
郑国彬不敢说话,不敢动,唯恐梦醒了。
直到曹晚春过来,奇怪的问道:“师弟,你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干什么呢?傻了?”
郑国彬癔症了一下,呆呆的说道:“师妹,你掐我一下。”
“好端端的掐你干嘛?”曹晚春奇道:“你真傻了啊?”
郑国彬又道:“你快掐我一下!”
曹晚春便伸手轻轻拧了郑国彬的胳膊一下,郑国彬觉得痒得慌,就去抓曹晚春的手,刚握了一下,浑身便如触电般酥麻难耐,曹晚春倒是吓了一大跳,冷不防这个平素里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师哥居然敢摸自己的手,脸色瞬间通红,飞快的收回来手,又使劲的拧了郑国彬一把,啐道:“无赖!”转身往屋里去了。
“嘶……”郑国彬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忙喊道:“师妹,我,不是,你——”
看着曹晚春婀娜而去的背影,郑国彬想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然间意识到这并不是梦,便裂开了大嘴,笑了起来,露着两排大白牙,真像傻子一样。
吃饭的时候,曹晚春还在生郑国彬的气,埋着头不搭理他,也不看他,郑国彬则是还沉浸在巨大的惊喜里难以自拔,曹步廊忽然说道:“你买肉了啊?”
郑国彬这才瞧见桌子上有一盘炒肉片。
武怡说道:“后半晌有个卖肉的从咱们家门前过去,我问了一下,他卖的肉便宜的很,就买了半斤。”
郑国彬道:“我和师父回来的路上也遇见了个卖肉的,师父还说着要买肉呢,结果那卖肉的只剩了一小块儿,非得不卖,我还想着晚上没口福了,没想到师娘已经预先买过了,真是和师父想到一起去了……”
曹晚春嘟囔道:“话真多!”
郑国彬一怔,随即讪笑道:“师妹,吃肉。”
曹晚春瞪了他一眼。
曹步廊道:“这肉闻着香的厉害啊。”
武怡道:“快吃吧。”
“嗯。”
曹步廊先夹了一口,嚼在嘴里。
郑国彬忙给武怡和曹晚春都夹了,然后自己才吃。
武怡说道:“确实是香的很,都不像是大肉了。”
郑国彬道:“可能是猪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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