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那个少年,只见他剑眉星眸,英气逼人,相貌甚是不俗,不由得暗暗称奇,正想说话,那少年已经问道:“大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就在此时,远处又有一阵脚步声缓缓传来。
曹步廊知道是陈汉礼追了过来,伸色大急,把身子一缩,便往门楼里挤了挤,口中央求道:“小哥,能不能让我进你这院子里躲一躲?”
那少年狐疑道:“是有人追你?”
“对!”曹步廊道:“我身子上有病,追我那人手狠,追上了会要了我的命,求小哥您救我一救!”
那少年见曹步廊说的可怜,也诧异谁敢在陈家村里要别人的性命,便道:“你先进来吧。”
曹步廊大喜,道:“多谢小哥!”
那少年扶着曹步廊进了门楼以后,便让他坐在门后的凳子上稍作休息,曹步廊又央求道:“小哥,要是等会儿有人来了,问你见过我没有,你就说没有。”
那少年迟疑了片刻,道:“我还是先看看是谁在追你吧。”
曹步廊还要再说话,那少年已经往外走去了。
只见巷子的尽头不疾不徐的走进来个人,四十来岁,身形枯瘦,中等个头,一身的粗布衣服,嘴里噙着一根烟,烟火一明一暗,烟雾时起时散,正是陈汉礼。
“七叔?!”那少年喊了一声。
“是弘道啊。”陈汉礼走上前来,道:“刚才跑过来个小老头,见了么?他受了伤,跑不快。”
曹步廊在门楼里听见“弘道”两个字,顿时如遭晴天霹雳,不由得呆在那里!
陈弘道是谁?那正是神断先生陈汉生的儿子!
陈弘道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些年来在江湖上闯荡,南下太湖、夜走江浦、东上茅山,闹出偌大的名声来!有人说,陈弘道的本事不仅在年青一代中是翘楚,即便是算上老一辈的人物,这个人也可名列当今天下绝顶高手之列!
曹步廊一心要逃,没想到却逃进了麻衣陈家族长的家里!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却听那陈弘道问道:“七叔,你追他做什么?他是什么人?”
“这么说,你是见到他了?”陈汉礼阴沉了脸,道:“他在哪儿?”
陈弘道为人极其实诚,不擅撒谎,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族叔,虽然曹步廊在门里头对他拼命摇头,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在门楼里呢。”
陈汉礼神色一变,嘴里冷笑道:“好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着便往门楼里进去。
曹步廊听见了陈汉礼的话,大为焦急,早拨了一枚飞钉在手。
陈汉礼刚进得门楼,只听“嗖”的一声响,有道乌光从门后迸出,直射陈汉礼的面门!
陈弘道大吃一惊,叫道:“七叔小心!”
陈汉礼却似早有防备,把脑袋一偏,那乌光擦着他的鬓角飞过,铮然一声钉入墙上,细看却是一枚乌黑发亮的大铁钉!
“我跟你无冤无仇呐!”曹步廊扑身上来,冲着陈汉礼叫道:“你凭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陈汉礼凝立不动,待曹步廊扑到跟前,突然侧身一闪,刹那间已绕到曹步廊的身后,猿臂轻舒,早抓住了曹步廊的脖颈,冷冷说道:“招子不放亮点,在陈家村里谁敢撒野?!”
曹步廊精疲力竭,刚才那一飞钉和那一扑似乎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被陈汉礼一抓,竟全无还手之力。喉中咳嗽不断,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弘道,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家里让?!”陈汉礼瞥了陈弘道一眼,道:“你爹呢?”
陈弘道说:“他,他在功房里办事。”
陈汉礼“哦”了一声,神色稍缓,道:“你去找根绳子来,把这个老货给捆起来。”
陈弘道迟疑的问:“他是什么人?”
“你不用问那么多。”陈汉礼干巴巴的回了一句,道:“你只管去拿绳子,先把他捆起来。”
陈弘道有心想多问几句,见陈汉礼无意回答,便只好去拿绳子。
曹步廊心中颓然,无力反抗,也只好束手就擒。
此时,又有一个少年走了过来,满脸的秽气,看见陈汉礼和曹步廊,吃了一惊,问道:“七叔,你咋来了?”
原来这个少年是陈弘道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叫做陈弘德。他虽然是陈弘道的亲兄弟,但是秉性却和陈弘道大为不同,平素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是陈家最没本事的一个。
陈汉礼“嗯”了一声,根本没多搭理陈弘德,自顾自的去捆曹步廊。
曹步廊则闭了眼睛不吭声。
陈弘德围着陈汉礼和曹步廊转了一圈,道:“七叔,这位大爷是谁?咋长的真小?
陈汉礼仍旧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麻衣陈家汉字辈诸位高手中,要数陈汉礼为人最是寡冷,他本来就长着一张不和善的脸,神情又鲜有欢愉的时候,据说是心怀雄才大略,可惜身为旁系,并非嫡传,一直学不到麻衣陈家真正的本事,所以郁郁不得志。
这样的人,等闲之辈从无青眼,哪能瞧得上整日里无所事事的陈弘德?
陈弘德也知道陈汉礼看不上他,所以对方爱答不理的,陈弘德也见怪不怪。扭脸对陈弘道说:“咱爹可真有闲心,一边让那货在桶里泡澡,一边还点了些不知道是啥名的香,熏那货呢!那货晕六不扥的,跟快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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