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我被告知它是个不寻常的案子。我理解它所以不寻常,是因为被杀害的是国防部的一位上校军官,他经手一些高度机密的情报。”
“谢天谢地,这样级别的军官被谋杀的事情并不经常发生,所以我猜所谓的不寻常是从这个意义上说的。”
“不,我认为使用这一表述,是指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侦破案件。如果雷诺兹在国防部从事的只是无足轻重的工作,如果像你所说的他的被杀同他在情报局的工作毫无关系,为什么上边对我描述说这是一件不寻常的案子?那它就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凶杀案罢了。”
“既然对你做这种描述的不是我,我也就无法来回答这些问题。”她又瞥了一眼手表。
“您还能想到别的什么对我的调查会有帮助的事情吗?”
“我想不出任何东西。”
“我需要对雷诺兹的同事们做些询问。”
“嘿,普勒,难道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做吗?我已经对你说明了一切。我的手下很忙,他们在维护这个国家的安全。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被这类事情所干扰,这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普勒合上了记录本,进一步挺直了身体。“被谋杀的是您的朋友和同事,卡森将军。我受命侦破这个案件。我下定决心要完成任务。我需要和他的同事们谈谈。我会以一种高效和专业的方式来做这件事,但是我非做不可。现在就得做。”
两人四目相对,到头来普勒获得了胜利。
卡森拿起电话做出了安排。
普勒起身离开时,她说道:“也许我对你的看法不够正确。”
“这话怎么说?”
“也许你实际上具备当一个指挥官的素质。”
“也许。”普勒说。
50
他们离开J2总部的办公区,向左转到9号走廊,坐电梯来到了地下空间。五角大楼的地下空间,是由许多纯白色走廊串联起来的、令人摸不着北的一座迷宫,是个见不到一丝阳光的地方。五角大楼流传的一个笑话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招募到这里的一些雇员至今还没头苍蝇似的在地下室到处乱转,试图找出通往外面的出口。
J2情报作业处的组成人员都是情报分析师以及情报图示系统的专家,共有二十四人。他们井井有条地编发的各类军情动态简报每周都要汇编成册。情报不仅源于国防情报局自身,还来自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等其他机构。他们对这些情报进行加工处理后,呈到现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那几位主管情报工作的爱将手里。简报采用流行的PPT文稿形式,简明扼要、直奔主题,绝不拖泥带水。在军队里,简洁是压倒一切的优点。
情报作业处既有现役军人,也有文职人员。因此普勒遇到的这些人在着装上是多样化的,有迷彩服、老式绿军装、新款蓝军装、宽松便裤、领尖钉有纽扣的衬衫,偶或还有穿西装的。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工作,前来上岗的夜间值班人员穿着POLO衬衫。死去的雷诺兹是这里军阶最高的军官。由于情报作业处位于处置敏感严控信息的办公区域,普勒和博林必须把他们的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锁进入口处外面的壁橱里。这片楼区严禁带入具有拍照或同外界联络功能的东西。
通过入口后,普勒环视这里的接待区。同他见过的五角大楼的其他地方差不多。人员出入只能走仅有的这条通道,也许后面还设着一个遇有特殊情况的紧急疏散口。通道的末端是一片开放式工作区,情报分析师和情报图示专家们在排列于这里的一个个小隔间里紧张地忙碌着,制作出卡森将军将于明晨零五零零认真研读的“产品”。
这里的光线是暗淡的,隔间里边要亮一些。尽管如此,要不了一年,坐在办公桌前同黑暗中的恐怖分子进行战斗的这些人当中,就会有半数戴上眼镜,普勒这样想道。
目前这里的最高首长是一位中校。普勒和博林亮出证件后,获准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对雷诺兹的同事们进行询问。按照再普通不过的调查办法,每个人将单独接受询问。因为,即使人们获得的信息和对事物的看法起初是不同的,可是一旦坐在一起共同接受调查,他们就会趋向于讲述一个彼此雷同的故事。普勒向这些被询问者指出,他具有获知包括最高密级和敏感严控信息在内的一切情况并使用测谎仪的权利,而且他的调查具有完全正当的理由。博林在一旁对此给予了证实。
在罪案侦查和情报工作领域中,上述的开场白撬开了许多门锁和嘴巴。
对于马修斯·雷诺兹的死亡,这些同事表达了比他的那位顶头上司强烈得多的震惊和悲伤。然而,关于雷诺兹被人杀害的原因,他们同样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和线索。他们告诉普勒,雷诺兹的工作尽管涉及许多机密,却没有什么会同他的被杀发生联系。当普勒结束询问的时候,他的调查工作同他刚走进这座大楼时相比,并没取得什么明显的进展。
接着他搜查了雷诺兹的办公室。自从上校去西弗吉尼亚遇害后,这间办公室一直封着。从设计和管理的角度说,情报作业处的全部空间就像是一个保密仓库,任何东西放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都是安全的。尽管是这样,普勒认为雷诺兹的办公室里可能还是会放着一个保险柜,结果表明并非如此。在这间办公室里,普勒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对调查有用的东西。屋里很干净,办公设备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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