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旭律师事务所。记忆像开闸倾泻而下的浑水,滚滚而来,污浊不堪。但我依然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间事务所,不就是……张明浩开的!我猛地站了起来,手臂上的伤口一阵撕扯的疼痛,可我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看着站在门口那个穿着西装挺拔的身影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不仅仅是他,甚至王旭,白乐,白玥,还有大家……都依然存在这个世界!
想到这一点我感觉身体都快燃烧起来。艰难的挤开人群,或者说,他们看到我的样子,都很自觉都让开了。我最终还是走到了人群最里面,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在最边上一身西装,显得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让我的几乎喜极而泣。面前这个略显青涩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虽然与曾经的老成稳重不同。可我依然认得,甚至可以肯定,他就是张明浩!我指着他,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干裂的嘴唇只能干张着,浑身颤抖的站在那里。
张明浩也发现了我,看到他略带询问疑惑的眼神望向这边,很明显。他并不认识我。
但是我已经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几步迈到他跟前,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哎,你。等等,不要激动。”张明浩很快就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按着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或者,他也把我当作神经病了吧。
“我,我有事要跟你说!”我急切等抓着他,却根本不知道改怎么开口。“好,我们先去一边谈。”张明浩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思绪混乱的我完全没有听到,然后就拉着我来到了公路等另一边,其实我很清楚,他肯和我一起过来,只是不想让我搅和了事务所等开业而已。听着他很客套也很专业询问,我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曾经的张明浩了。
永宁街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永宁街,而张明浩,显然也把我看成了陌生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却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请问……你认识王旭吗?”犹豫了很久,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首先我要确定的是他到底有没有经历过曾经的事情,有没有过往那一段让人敬佩刻骨的爱情,有没有一个鬼魂女友,叫做王旭。
“什么?什么王旭?”张明浩一脸茫然的望着我,难道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印象?“你一点都不记得吗?没见过?”“等等,我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他阻止了我继续问下去。“对了,我记得,上次接待我的那个老师好像叫这么名字。”他拍了一巴掌,恍然大悟的说道。“老师?”怎么可能?!王旭不应该是在图书馆里的吗?而且……应该是张明浩在学校里遇到王旭的,虽然之前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我肯定的是,当时张明浩,是当老师的!而且是在出了王旭那件事情之后,才会心灰意冷的开起了事务所,却每天都往学校跑。
但是现在他却已经在这里开起了事务所。这……似乎怎么都说不通!“你,你去学校干什么?”我追问道,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因为刚毕业的缘故,北京的老师让我再来历练一下,只是在学校当半年助教而已。”张明浩并没有当做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我前段时间去送推荐信了,正好是你说的……嗯,那个王旭老师接待的。怎么?你们认识的?”他狐疑的看了看我,确实,一身病号服的我怎么也不像是个正常人。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松开他,无力的靠在墙上,因为某种原因,现在似乎又要重新开始一般,在我有“精神病”陷入幻想的这段时间里。似乎就是未来的事情回放!那么,我现在竟然能碰到张明浩,也就说明这个世界依然和在我“幻想”的世界有莫大的关系。
但是,刚才我清楚的听到了,王旭。在这个世界里,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还不是鬼魂,她并没有惨死!
而我的存在,似乎改变了一些事情。至于我怎么来到的这里,之前的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不再着急着去探究。这些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我相信,既然张明浩和王旭都已经出现,那么剩下的人,绝对还存在的!
我按住因为不停颤抖而牵动伤口的胳膊,声音却依然抑制不住的颤抖：“好,好,那……那请问是哪件学校?”张明浩定定的看了我许久,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转身看了看,我刚才的死缠烂打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开业典礼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这样吧,我带你过去,也不算远。再说我也该去报到了。”说着他甚至对门口站着的几人招呼都不打,转身走向了街口。
已经恢复冷静的我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看来张明浩来此的目的主要并不是律师事务所,而且那几个人好像也不待见张明浩。“说来挺奇怪的,你这身衣服加上刚才的样子,根本就是神经病。可我为什么还会带你去学校呢?”张明浩走在我前面,并没有回头。似乎是在问我,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回答,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值得信服的理由,难道我要把手里已经烧得模糊不清的照片给他看。然后说这是“梦”中世界的他,之所以这么相信我,是某周蝴蝶效应吗?估计说了他就彻底把我当精神病了。
虽然这条不知名的街已经彻底的改头换面,但某些位置依然保留了曾经永宁街的影子,或者是因为我依然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不是事实的事实吧。转过街角是一片开阔的场地,似乎是某个活动广场。张明浩带着我穿过广场,径直走向了对面。宽敞的校门映入眼帘,此刻已经临近中午,正是放学的时候,鱼贯而出的学生几乎将校门挤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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