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警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0335开头的外地号码。
于是,他接通来电:“喂,哪位?”
“季警官吗?近日可好?”听筒里传出阴沉的声音。
季警官识得这个声音,他冷笑道:“你还敢打电话来?别以为你跑到外地,我们就抓不到你!”
电话里传出来两声咳嗽,伴随着咳嗽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有出卖殷警官。”
“行啊,那你来警局当面对我说!”
男人在电话里笑,他说:“呵呵,你知道,我是不会去警局的,我也不会见你。”
“你还是心里有鬼。”季警官一边应付着电话,一边把来电号码写在纸上,招呼警员王朝赶紧去查来源。
“季警官,其实我打这个电话不是来跟你斗嘴的。”
“哦,你想说什么?”
听筒彼端沉默了许久,才传出声音,就听那男人问道:“你想不想查清出卖殷警官的人是谁?”
季警官哼笑了两声,说道:“少来这一套,殷警官与线人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向来不会透露给外人,出卖者除了你,就不会有别人了。”
电话那头发出悲凉的笑音,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声:“原本我也这么认为,但事后我仔细回忆了我和殷警官碰面的情景,还是发觉有些地方不对。”
“哦,说来听听。”季警官并不是真心想听,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想确定对方打电话的地点。
“以前和殷警官碰头,他从来不会迟到,但那天他却晚到了整整十分钟。”
季警官一边催王朝快查,一边不以为然道:“才十分钟,可能路上堵车了呗。”
“不是堵车,因为我到约见地点的时候看见他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他车停在路边,人却迟迟没有上楼和我见面,我怀疑他是不是去见什么人了?”
“你觉得他能去见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但殷警官上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理财单页,后来我想,这会不会和理财公司有关?”
“哼,你多疑了吧,就算殷警官见你之前被发单页的理财师拉着聊了两句,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了,所以……”
“所以什么?”季警官忍不住问道。
“所以,在离开青市之前,我给殷警官的儿子买了一份理财产品。如果那家理财公司真和殷警官的遇害有关联,那么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我的。”
季警官若有所思:“如果真如你所说,出卖殷警官的另有其人。那么你是目睹案件发生的唯一当事人,出卖者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找出来杀人灭口的。但话又说回来,理财公司经常会搞些回馈活动答谢客户,所以联系你也很正常。”
“我把我唯一的联系方式,写在了一个带密码的盒子里,要想打开盒子就必须知道密码,而密码正是殷警官手机号的最后四位。”
季警官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既急于找到你,又知道殷警官手机号码,有这两个条件就足以证明理财公司与殷警官遇害案有关。”
听筒里传来“嘿嘿”的笑声:“我留在密码盒里的电话号码就是你现在通话的手机号,注意充电,因为下一个拨打这个手机的人很可能就是出卖殷警官的人。”
“一定一定,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旧货市场配充电器。”
话筒彼端的男子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忽然问到:“季警官,你有没有想过,在查伪钞案查到一半时,殷警官就突然遇害,这是为什么?”
季警官愣了一下,沉思了片刻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本来我以为是伪钞集团干的,但破案后经过我几番审讯,反倒证明了殷警官的死确实与伪钞集团无关。”
“与伪钞集团无关,却又在调查伪钞案期间发生,一定有什么细节被我们忽略了。”
季警官不以为然道:“伪钞案都破了,还能有什么细节被忽略。”
“不,不,一定有。同样是查伪钞案,殷警官遇害,你却安然无恙,这不奇怪吗?”
虽然对方的假设让季警官深感不吉利,但说心里话,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就见季警官拿着手机陷入沉思,而后喃喃自语道:“殷警官一定是做了什么我没做过的事情才会遭到报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究竟是什么呢?”
经过长久的思考,季警官依然没有想通。听筒那边的男子实在等不下去了,决定提出自己的看法:“季警官,你说会不会和‘十面埋伏’这个行动计划有关?”
季警官大为不解:“‘十面埋伏’怎么了?”
“在我之前,殷警官曾派出一名线人卧底进入一家知识产权公司,调查其是否从事伪钞交易活动。那家知识产权公司虽然没有从事伪钞交易,但它会不会有可能从事其他违法犯罪活动呢?而殷警官所派出的那个线人也许一露脸就暴露了,以至于在对方不知情的前提下误以为警方是在查自己,于是顺着那线人反查到殷警官身上,进而将其杀害。”
季警官闻听此言,接着便联想到前一天确认的男尸正是生前在知识产权公司执行卧底任务、代号为“岁月”的线人。他想到这里,脸上早已大惊失色,但嘴上却不失镇定,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原来你也这么想,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迟迟拿不定主意,你也知道我们警察最讲究的就是严谨缜密,不能妄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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