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我问。
高个白人卡森先开口了,“要喝点什么吗?”他问道,“我们这儿的咖啡世界一流,要来一杯尝尝吗?”
难怪咖啡杯都这么精美。他对我微笑,我也报以微笑。
“听起来很不错,但不用了,谢谢!”
“汽水怎么样?我们也有汽水吧,汤姆。”
“当然有,可乐、健怡可乐、雪碧,应有尽有。”
两人还是微笑。
“不用麻烦了,谢谢!”我说。
“还是果汁?”斯通还不死心,又拉拉裤子。他的肚子溜圆,很难找到能固定腰带的地方。“我们有各种口味的果汁,来一点吧?”
我差点答应,好继续话题,但终究还是拒绝了。合成树脂的茶几上只放了一个大牛皮纸口袋。我突然觉得手不知该怎么摆放,只好放在茶几上。斯通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卡森率先在茶几一角坐下,转头俯视我。
“你对莎拉·古哈的事了解多少?”卡森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极力想理清头绪,但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医生。”
我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卡森和斯通交换了一下眼色。
“莎拉·古哈这个名字跟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个案件有很重要的联系。”卡森说。
“什么案子?”我问道。
“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
“我搞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卡森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视线转向他的胖同事,笑容瞬间消失。“汤姆,我问的问题很复杂吗?”
“不复杂,我不觉得复杂。”
“我也不觉得。”卡森的眼神回到我的身上,“那么,是你对我问话的方式有意见?是这样吗?医生。”
“尼克,《律师本色》都这样演。”斯通插嘴说了一句,“说反对问话的方式。”
“没错没错。然后就说我换个方式发问之类的话,是吧?”
“差不多。”
卡森再次从上到下打量我,“那么,我换个方式问。莎拉·古哈这个名字,对你有特殊意义吗?医生。”
不对劲。对方的态度,案件调查工作从洛威尔手中转移到眼前两个人的手里,我在这间会议室里接受质问,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不安。他们一定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只要他们看看伊丽莎白的名字和住址就一目了然了。我决定一步一步来。
“我太太中间的名字是莎拉。”我说。
“我太太中间的名字是歌楚。”卡森说。
“天哪,尼克,这太糟糕了。”
“那你太太中间的名字是什么?”
“麦多,是家族姓氏。”
“我喜欢这种做法,把家族姓氏放在中间,用这种方式向祖先表示尊重。”
“我也是。”
一黑一白一唱一和,然后同时把视线转向我。
“医生,你的中间名字是什么?”
“达格。”我说。
“达格。”卡森重复一声,“好,那么我问你——”他略带夸张地扬扬手,“就说达格·傻瓜好了。如果我问你达格·傻瓜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你会兴高采烈地回答:嗨,我的中间名字就叫达格吗?”
卡森用严厉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应该不会。”我说。
“应该不会,是吗?那我们再来一次:你听说过莎拉·古哈这个名字吗?有还是没有?”
“你是指什么时候听过?”
斯通说:“我的老天。”
卡森满脸通红:“医生,你在和我们玩文字游戏吗?”
是啊,我在装傻,像只无头的苍蝇乱窜。那封邮件的最后一行字——不要告诉任何人,像霓虹灯一样不断在我的脑海闪现。我一头雾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莎拉·古哈这个名字的,他们只是在刺探我愿不愿意合作。是的,一定是的。但是他们要我合作做什么呢?
“我太太从小在古哈路长大。”我说。
两人稍微退后让出空间,双手盘在胸前。见他们沉默以对,我只好傻傻地说:“所以我才说,莎拉是我太太的中间名。古哈这两个字也会让我想起她来。”
“因为她在古哈路长大?”卡森问。
“对。”
“所以,古哈两个字就像某种催化剂。”
“差不多吧。”我又说。
“有道理。”卡森看着他的黑人搭档,“你觉得有道理吗?”
“有点道理。”斯通表示同意,双手轻拍着他的大肚子,“他不是在回避问题,古哈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催化剂。”
“没错,会让他想起死去的太太。”
两人再次一起看着我。这回我强迫自己沉默以对。
“你太太曾经用过莎拉·古哈这个名字吗?”卡森继续发问。
“什么意思?”
“她有没有说过:嗨,我是莎拉·古哈,或用这个名字申请过证件或者登记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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