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千代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悬心,终于落实了。她步履轻鬆地往十九号门口走去。
她从十九号门的半截栏栅上端的空隙间,可以看到西天出现了一点闪闪的银光。那点银光越来越大,稍微对飞机有点认识,或者经常到飞机场走走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那是一架波音七○七子爵式客机。
终于那架喷射客机在轰隆的引擎声中,平稳地落下了“羽田飞机场”的跑道。接著,在机场地勤人员两手舞动著旗号的引导下,那架银灰闪亮的巨鸟,缓缓地驶进了机坪,停了下来。
机门打开,乘客鱼贯走下扶梯。
松本千代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在她们单位裡扬名已久的S1号干员,可是在她接到密电之前,她已经有机会看过他的照片。然而当两点五十分左右,这架飞机载送来的旅客,经过一连串的验关,检疫的手续,陆续经过十九号门走完之后,松本千代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因为在那些乘客当中并没有她所要等待的人。她心中不禁暗忖:上级的密电明明说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十九号门已经关闭,她依然不死心地向机场勤务人员笑著问道:“先生,请问,你这架飞机的客人都离开了吗?”
“没有了!没有接到你的亲友吗?”
“嗯!我没看见他。”
“哦!他也许坐别班飞机,或者……嗳!你可以到国泰航空公司的服务处去查问一下。”
“好,谢谢你。”
松本千代经那个勤务人员一提醒,就连忙走向飞机场的办公大楼,找到了国泰航空公司的服务处。很客气地向服务小姐探询:“小姐,请问你,我可以查一下六○七班机的旅客名单吗?”
那位服务小姐很客气地说:“我替你代劳好了。他是从那裡上飞机的?”
“曼谷。”
“哦!他叫什么名字?什么国籍?”
“他是中国人,名叫吕奇。”
“好,我给你查一下。”
那位小姐说完之后,就翻动她手裡的旅客登记簿。
翻阅了一阵,才抬起头来说:“小姐,那位吕先生原定搭乘六○七次班机从曼谷来东京,可是在起飞前一个小时他又退票了。”
“噢!?”松本千代心头不禁一愣,然而,她脸上的笑容犹在,很客气地说:“那么,打搅你了。”
松本千代走出飞机场的办公大楼时,不禁有些纳闷:难道这个行动计划突然又改变了吗?那么,为什么远东支部没有指示的命令来呢?于是,她就在飞机场门口的公用电话亭裡拨了一个电话到J.A.S.远东支部东京工作站去。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这裡是远东文物供应社东京支店。”
对方说的就是J.A.S.远东支部东京工作站的代号。
“我是S7,”松本千代连忙报出自己的编号,然后问道:“那一件密令计划支部是否有急电指示取消?”
“没有呀!”
“噢!?……”
“怎么?”对方很关心地问:“S1号没有来吗?”
“我在‘羽田飞机场’没有接到他。当我到国泰航空公司服务处去查询的时候,那边的服务员告诉我S1号在飞机离开曼谷前的一小时忽然退票了。”
“也许是临时改变了计划,我相信支部待会儿有电报来的。”
“好!再见。”松本千代挂断了电话,走到停车场,驾著她那辆“庞蒂克”快速跑车。加足油门,驶出了“羽田飞机场”,转上了快速公路。
松本千代并不打算驾车回到工作站去,在她的想像中以及她工作三年的经验裡,如果计划有所改变,支部的电文早就该到了。想必是因为有什么事故,而使得S1号干员延缓了行程。
S1号工作人员前来东京后的联络地点,东京工作站已经先一步发电到曼谷去报备,S1号自然知道那个联络地点。那么,她此刻应该驱车到预订的联络地点去等候才对。
她开车到“丸支内”城的八一四银行大楼,先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乘坐电梯来到九楼的“世界银行东京招待所”。她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招待所○○一号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东京有的是观光饭店,高级旅馆,而东京工作站却为S1号干员在这裡弄了一个房间,其原因不外是恐怕他的行踪外洩,而且S1号干员还有很合法的掩护身份──世界银行远东区视察专员。
松本千代开门走进去之后,顺手把门关上,坐上了沙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因为从早上十点钟到东京气象局所预报的气象以后,她一直心神不宁。虽然她到“羽田飞机场”去扑一个空,然而她此刻的心情总算轻鬆了一些,于是,掏出了一根香烟,缓缓地吸燃。
松本千代一口烟雾尚未吐出她的口腔,突然浴室门打开,一个披著浴巾的健壮男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松本千代差一点想取出手提包内的短枪,可是很快地她就认出了对方,原来面前这个男人正是她在“羽田飞机场”鹄候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有等到的S1号干员吕奇。
吕奇在远东支部裡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这样一来更增加了几分神秘性;同时使松本千代原已万分钦佩的心情更增加了一倍。她站起来,语气略显激动地说:“一号,我在飞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却想不到你已经先来了,是怎么回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中国台湾]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