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克斯。
他不仅身强体壮而且训练有素,我知道现在仍大意不得。他又向我冲了上来,
像斗牛场上的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我一闪身躲开了,他一拳打在墙壁上,那气势之
凶猛仿佛要把整幢房子夷为平地。房子发出了一声巨响,颤抖了起来。
我随即又是一拳,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头部向后一仰“啪”地一声撞到了房
子外面铁皮上。这一下撞得不轻,铁皮上留下了一个凹坑。他开始左右摇摆,并吃
力地喘着粗气。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一定是房子里面的那个女人
打电话叫了警察。我就是警察,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正在这当口,有人从后面打了我一下。这下打得很重。“哎唷,天哪!”我叫
了一声,身子抖了两下,想使疼痛减轻。
这是什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呢?
是谁打的我?为什么要打我?我不明白,我无法理解,我的脑子转得没那么快。
我强忍着晕眩和伤痛,转过身子。
我眼前是个卷曲头发的皮肤白皙的女人,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农工T 恤衫,手
上还握着刚才用来打我的铁铲。
“不许伤害我的男朋友!”她冲我尖声叫喊着,脸和脖子都涨成了深红色。
“放开他,否则我会再给你一下的。放开我的戴维!”
我的戴维……天哪!我虽然头晕脑涨的,但我还是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至少我觉得自己明白了。戴维。赛克斯是到这儿来看他的女朋友的。他没有想劫持
谁,也没有想杀害谁,他是这位女农工的男朋友。
我从赛克斯身边退了出来,心想也许是我搞错了。也许我确实是疲劳过度了,
干了件无法挽回的糊涂事,也许我也像其他缉凶警察一样被繁重的工作压垮了。看
来我犯了一个错误,对戴维。赛克斯看走了眼。不过,我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为
什么会这样。
凯尔。克莱格在一小时之内赶到了马库勒斯的这幢房子。他仍像平时一样地不
动声色、沉着冷静。他低声对我说:“赛克斯警官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一
年多了。这些我们都清楚。赛克斯警官并不是嫌疑人,他不是风流浪子。回家去吧,
亚历克斯,现在就回家吧!你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干的了。”
一一九
我没有回家,来到了杜克大学医疗中心看望凯特。她看上去很糟糕,脸色苍白
憔悴,身上瘦得剩了皮包骨头。她的声音也很糟糕,不过状况已经大大地好转了,
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你可算醒过来了。”我站在门口对她说。
“你把两个坏蛋当中的一个干掉了。”凯特看到我之后低声说。她淡淡地一笑,
声音十分缓慢无力。这的确是凯特,但又不完全像凯特。
“这是你在梦中看到的吗?”我问她。
“对了。”她又是微微地一笑,笑得仍像从前那么可爱。她讲话的速度慢极了。
“我还真的看到了。”
“我给你带来了一件小礼物。”我说着,手里举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玩具熊。
凯特把小熊接过去,脸上不停地笑着。这神奇的笑容几乎使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弯下腰来贴近凯特,在她那仍然肿胀的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仿佛那是一朵无
比娇美的鲜花。我的心里似乎闪动着激情的火花,感觉有些奇怪,但却是十分的强
烈。
“我很想你,想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在她的耳边悄声说。
“那就说说看吧。”她也悄声地回答我。接着,她又笑了。我们两个同时笑了。
也许她说话是慢了一点,可是她的反应并不慢。
十天之后,凯特能借助一个很不灵便的四条腿的金属架子起来走动了。她抱怨
说,她恨死这个“机械装置”了,并说她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把它扔掉。可实际上,
她将近四个星期都不能离开那个助行器。就是这样,医生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次毒打给她左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半月形的疤。但她至今不想做整容手术,
她觉得那个疤更加显示出了她的性格。
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这样。这是地地道道,毫不掺假的凯特。麦克蒂尔南。
“这也是我生活的见证,所以我不能把它抹去。”她说。她讲话已经接近正常了,
一个星期比一个星期清楚。
每当我看到凯特额头上那个半月形的伤疤,总是想起那个曾经在洛杉矶骚乱中
被人暴打的卡车司机里奇纳尔德。丹尼。我记得在电视上看到第一次判决之后,丹
尼那副样子,他头部伤痕累累,有一侧被打得凹陷了进去。一年之后,我在电视中
看到他时仍是那副样子。我还想到了霍桑的一篇叫做“胎记”的短篇小说。这个伤
疤是凯特的一个美中不足,可是,至少在我的眼里,这块伤疤使她比过去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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