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半不到,提摩西就到了贝林顿大饭店,他先去男厕,上面钉着“修理中”的牌子。提摩西又走到酒吧,那儿有个酒保,另外还有一个闲懒的侍者,正看着自己的指甲。酒吧台上坐着一对年轻情侣,正交头接耳窃笑着。
这名华尔街的侦探,在角落阴影处找了一个小位子坐下来,背贴着墙,面对进口处。侍者拿来一份纸巾,还有一小盘咸花生。提摩西叫了一瓶荷兰啤酒,他尽快喝掉。
他向侍者示意再来一瓶,侍者又拿了一瓶啤酒,他很快喝完了。侍者打算拿走空瓶,提摩西却制止他。
“留着。”他说。
“好吧,先生。”那名侍者说着,叹了一口气。提摩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桌上摆着两个空酒瓶,那是两个非常戏剧性的道具。
三点刚过几分,马丁·伽笃大步走了进来。他四下张望,看到提摩西便走了过去。他仍穿着那件双排扣的大衣,却没有戴帽子。提摩西心想,拔掉他帽子上的羽毛,他是不是就把那顶绿色的帽子也扔到水里去了。
伽笃脱掉外套,整整齐齐折迭好,放在旁边椅子提摩西的外套上面。侍者走了过来,伽笃点了威士忌。
伽笃看着那两个啤酒瓶。
“你喜欢喝这些肥皂水?”他问道。“还放着这些空瓶子,看来,你也喜欢打保龄球。”
“是呀,有时也打保齢球。”提摩西懒洋洋地说:“打保龄球实在是很好的运动——你也知道?”
伽笃本来坐在他对面那张椅子上,这时却换了一个位子,挨到他旁边坐下,他们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
伽笃喝了一口酒,然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黑盒子,比一包香烟长不了多少。那东西有个开关和指针。
“你知道这是什么?”伽笃拿出那东西问他。
提摩西摇摇头。
“这是电子侦测器。我们公司的产品,在台湾做的。如果你带了录音机,或者是无线电要录下我们的谈话,这个小东西——”
提摩西十分惊愕。
“我干嘛要这么做?”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伽笃说:“我这个小可爱立刻会告诉我。”
他用拇指开了开关,然后拿着他那个小黑盒子调查他的肩部、胸部、腰下至腿。盒子一直亮着绿灯。伽笃一直注意那指针,并没看到酒保和侍者对他的凝视。
最后,他关掉开关,并把那小东西放回西装口袋里。
“你很淸白,”他说:“一旦你要搞鬼,我马知道。你右腿下面有重金属,可不是,那是什么?”
“我足胫枪套里带了家伙,我是合法持枪的。”
“那是当然,”伽笃说,又喝了口威士忌。“你不是用来对忖我的吧!”
“算了,”提摩西说:“我每天早上都佩枪。”
“啊哈,”伽笃说:“看来伯尼·史诺葛伦就是你干掉的。”
“伽笃先生,”提摩西说道,喝完他第二瓶啤酒。“这一类谈话谈不出结果的。我们要讨论‘希望诊所’的事。”
“你在电话里说了,我问过你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呃,”提摩西说:“这些啤酒……喝得我后面牙齿都软了,我得尽快到厕所去一趟,然后再告诉你我心里的打算。”
“快去吧。”马丁·伽笃不经意地说。这一步又成功了。
他跑到大厅的男厕所,提摩西敲门敲了三下,很快的达文波特开了门。
“如何?”
“到目前很好,”提摩西说着,打开灯芯绒西装外套和法兰绒衬衫。“这个王八蛋疑心得很,不出所料,他带了侦测器,多三分钟我就有麻烦了。”
“我们会成功的,”尼克·盖兰斯说:“这位是马弗·汉荷兹,他是一位电子专家,准备替你装上录音器材。马弗,这位是提摩西·柯恩。”
“嗨,”这位戴眼镜的专家说,他从很宽有黏性的胶带撕下一段。“我准备把麦克风贴在你的胸上,讯号发射器黏在你的肋骨上,录音机放在你的口袋里。”
“左边口袋,”提摩西说:“他坐在我的右边靠得很近,也许会感觉到。”
“好,那我就把录音机放在左边的口袋里。我们另外有两个接收器,一个在吧台下面,一个在这里。这两个接收器非常小巧,日本制的,我们可以收听到你们谈话的内容,你尽量不要咳嗽、打喷嚏,或碰撞到东西。说话大声淸楚,尽可能离近一点,但不要露出不安的神情。”
一面说时,那名专家小心地用胶带将麦克风、电线、讯号发射器黏在他身上。
“好了,”马弗·汉荷兹说:“再把衬衫和外套穿上。”
提摩西扣上扣子,那位电子专家把录音机放进他左边的口袋里。
“我看很好。”盖兰斯检视后说。
“你能把领口扣子扣上吗?”马弗说:“这样他不会看到胶带。”
“可以,”提摩西说:“可是我刚离开他时,是敞着衣领的,现在我把领口的扣子扣起来,他可能会注意,他很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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