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斯笑了笑,拿起咖啡桌下的一本杂志,坐下来,佯装阅读。
“玛格丽特,他让你负责这件事情。如果你坚持要跟这位陈医生谈谈的话会怎样呢?你觉得默里会让别人来取代你吗?”
她刚要说话,但顿住了。不,默里不会那么做的。不是因为她是结束这疯狂的一切的核心人物,而是因为他想要整件事情都紧紧地蒙在鼓里。默里……需要……她。
“那么,”奥托边说边又使劲推了一下椅子,他又开始在不停地旋转了,每转一圈就说一个字儿,“有……权……即……用……”
她的怒气消退了。
克拉伦斯·奥托特工说得没错。
第25章 毒药
幼体继续不断地生成制造外壳和组织的“建造家”。虽然已经制造出了完整的外壳,但仍需马不停蹄地制造外壳下面的组织构架。
幼体继续监视着这一“建筑工程”的进展,四处游荡的球状“读取器”为其提供监控数据。幼体完成了清单检查,就意味着“读取器”完成了分内的工作。一个化学信号在寄主体内被释放出来,然后“读取器”就进入了相变阶段。经过微调之后,球状“读取器”锯齿状的颌脱落下来,球体紧紧地闭合。
球体内,死亡开始慢慢地酝酿。
球体开始膨胀,体内填满了新型化合物。“牧民”将这些膨胀的球体见缝插针地塞进组织构架的空隙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原先长锯齿状的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帽子状的硬壳。球体内的致命化合物拼命吞噬着硬壳,但是幼体开始释放另外一种化合物,与硬壳发生反应,重新填充了被吞噬掉的部分。这是一个巧妙的平衡,只要幼体存活着,就会一直生产这种化合物,这毒球就能够一直被硬壳覆盖着,保持球内密闭的空间。
然而,如果幼体死了,这硬壳就会被完全吞噬,然后球体内可恶的催化剂就会散布在整个构架中,侵蚀构架、被“读取器”修改过的干细胞及其培育的新细胞。这些细胞随后变黑、死亡直至分解,分解后的细胞又继续污染周围的细胞。这一连锁反应会逐步蔓延到所有软组织——构架,肌肉,皮肤,器官……片甲不留。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寄主必须确保幼体能够存活。
但是寄主对此却一无所知。
第26章 再见
“很抱歉,菲利普斯先生。”医生说,“他可能撑不下去了。我们以为已帮他脱离了危险,但事实上没有。”
杜死死地盯着满脸疲惫的医生。这并非医生的错,他已经尽了全力。但杜仍然不能平息心底的怒火,对他来说拧断这医生的细脖子简直易如反掌。
“什么原因?”
“是多种因素造成的。我觉得他的身体挺不下去了。不瞒你说,他本该周一到医院那天就命归西天的,但是他硬是又挺过了两天。正是因为这点,我们才认为有可能把他救活,但他受的伤实在太重。我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得告知死者妻子了。”
“不行。”杜不耐烦地打断他,然后轻声说,“我来跟她讲。我是死者的搭档。”
“悉听尊便,菲利普斯先生。”医生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叫我一声。”
医生转身离去。杜盯着地板,蓄积着勇气。这并非他第一次失去搭档,这也并非他第一次把噩耗告诉又一个可怜的寡妇。可这事情做起来却一次比一次困难。就是这么奇怪,你可以对血腥的杀戮司空见惯,但你永远不能接受朋友的死讯。
他疲惫地望着走廊的尽头。莎米卡也在看着她,她的儿子杰罗米躺在她的大腿上睡着了。她的双眼噙着泪水,目光满含对即将听到的噩耗的本能排斥。显然,她知道了。但杜还是得告诉她,有些话还是要说。
他向她走去,此时,已再无必要掩盖目光中的悲伤。杜想起了另一家医院,六年前的一天,杰罗米出生了。他记得他与马尔科姆一起呆在等候室,马尔科姆太紧张了,吐了两次。他还记得跟生完宝宝不久的莎米卡说话的情景。
他向她走去。她开始拼命摇头,把杰罗米抱得更紧了,喃喃自语,虽然完全无法听清,却像一把把利刃深深刺在杜的心窝。杜真希望他此时此刻消失掉,随便躲在哪个角落,只要不面对这个哭泣的女人,他的搭档、他的好朋友——那个他没有成功保护好的男人的妻子……
他把眼泪硬生生地咽回到肚子里,胸中翻腾着空虚的悲恸和愤怒的仇恨。现在唯一能牢牢支撑他的就是要努力找到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第27章 浴室地板(续)
佩里沉浸在无边的回忆中。那年他17岁,母亲依旧跟平日里一样,一边独自垂泪,一边轻轻地摇着他。佩里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头火辣辣地疼,他摸了一下后脑勺,满手都是血。他的父亲坐在厨房的餐桌边,正在猛灌那瓶被他用作武器打自己亲生儿子的野火鸡威士忌。
瓶子上有几块黏稠的血痕,粘在标签一角上,瓶身上也血迹斑斑。
雅各布·达西看着儿子,冰冷的眼神中似乎永远澎湃着怒火,“感觉怎样,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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