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杜唯一的孩子莎伦。
“老实跟你讲吧,我现在感觉比以前好多了。”杜说,“但是请不要告诉莎伦,好吗?”
“当然。你想跟她通话?”
“嗯。”
“请稍等。”
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他和辛西娅,但至少他们彼此尊重。他们必须这样,因为莎伦爱他们两个。而当杜和辛西娅争吵的时候,莎伦会很伤心。
他的小女儿自认为是个女同性恋这件事让他非常难以接受。但这件事情所带来的痛苦和愤怒与七年后发生的事情相比,完全不值一提。莎伦和辛西娅不仅仅是“伴侣”关系,事实上她们举行了结合仪式。她们结婚了。妻子,和另外一位妻子。他爆发了,对她们两人大吼大叫,脱口而出了一些令他至今都无比悔恨的话。当然,辛西娅也不甘示弱。后来杜才知道,辛西娅是想保护莎伦。辛西娅看不起所有男人,尤其是冷漠、跋扈、毫无情感的军人——而这样的人非杜·菲利普斯莫属。但是辛西娅对杜的不断攻击,不管他在不在场的情况下,都对莎伦造成了伤害。杜不想莎伦受伤害。辛西娅也一样。莎伦不喜欢他们如此这般争执不下。莎伦的爱,简单而又纯粹。
在她们“结合”两年后,杜终于明白了这是女儿真正的决定,而非短暂的狂热,她将和辛西娅共度余生。他意识到了这点,然后做了任何一个优秀的士兵都会做的事情——接受现实,然后打破僵局。他约辛西娅在他们两个人都称之为“星巴克非军事区”的地方碰面,并且成功地缓和了双方关系。他们可以彼此讨厌对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他们同意结束冷战,并且互相尊重。在达成一致后和平相处的这么多年里,他逐渐认识到辛西娅也是一个好孩子——女“同志”能做到这点,足矣。
“你好,爸爸!”莎伦的声音听起来仍跟她5岁时一样。哦,那纯粹是在胡扯,杜知道。但在杜的耳朵里,女儿的声音永远都是这样。
“宝贝,最近好吗?”
“哦,非常好。你打电话来我真高兴。身体好吗?”
“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工作也很顺利。”
“你还是在做一些文书工作吧?”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担心,“他们不会再让你去执行任务了,对吗?”
“当然,我这个年纪还出去执行任务?那也太疯狂了。”
“绝对的。”
“听着,宝贝,我时间很紧。我打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现在听到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波士顿?我想见你,我们可以出去玩,就咱俩。”
杜哽咽了。如果面对英勇的马尔科姆·约翰逊他都没有流泪,那与女儿打电话的时候也绝对不能哭鼻子。
“好的,宝贝,你知道我现在对辛西娅已经释怀了。我们可以一块出去走走。”
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因为他听到莎伦在电话那头开始抽鼻子。莎伦不像杜,似乎永远都理性得可怕,她可是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掉眼泪。“嗯,我知道,爸爸。但你不知道你的理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别哭了。我得挂了。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拜拜。”
“拜拜,小心。处处留神。”
杜挂了电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理智与冷漠,他把那份情感藏到了心头最柔软的一处地方。他必须得这么做,因为肩上的这份使命感。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女儿能够自由快乐地生活在这个国度,即使她是与另一个女人朝夕相处,即使作为父亲的他从心底讨厌这个结果,讨厌她的同性伴侣。但这世界上对她来说还有许多潜在的危险——她甚至会遭遇不测——因为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是一个跟她一样的柔弱女子。
第29章 完美先生
当默里踏入办公室时,玛格丽特、阿莫斯和克拉伦斯·奥托都迅速起立。默里与每一个人都握了手,然后坐到椅上。众人落座之后,直奔主题。
“你们查出了些什么?这次我们给你们的样本可是相当新鲜的了。我相信一具没有腐烂的尸体会令你们有所斩获吧。”
玛格丽特首先开口,“那具尸体未腐烂的状态没有保持多久。所有组织都分解了,只留下一副骨架——与朱迪·华盛顿和夏洛特·威尔逊的尸体别无二致。虽然我们手上只有一具化脓的残骸,但我们仍然设法充分利用这一样本身上的所有资源。在布鲁贝克的尸体完全分解前,我们收集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相当令人困扰。首先,我们认为这赘生物并非组织变异,而是一种寄生虫。”
默里眉头微蹙,“一种寄生虫?你们是如何判断它是寄生虫的呢?”
“就像与夏洛特·威尔逊的病例一样,赘生物已经完全分解。虽然在赘生物身上一无所获,但我们在它周围的皮肤组织里找到了一些将其归为寄生虫的证据。那赘生物竟然刺入了寄主的血液循环系统,从血液中吸收氧气甚至营养成分。”
默里呆呆地望着她,像一尊历经风雨冲刷和时光腐蚀的雕像,一动也不动。“你们是说这些三角形是活的,它们不属于受害者的身体,它们是单独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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