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的话,罗里,你一定是真的毫无办法了。”
“我是万不得已才来找你的。”
“那真是太糟了。凡是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我对此很怀疑,达维。”
“有关这个叫拉德的女人,我真的没对你撒谎。我从没——”
‘不是那个。”他不耐烦地摇摇头说,“是有点……是另外的事情。”
“你认为不是这个人干的?”
他没回答,但他的脸色紧张起来了。
“嗬,我猜对了,是吗?对你来说,事情拿不准可比叫你死还难受,对吧?你这个铁石心肠、刻板无情的人。”她微微笑了起来,“好了,我并不想让你失望,亲爱的,不过这次小小的密谈对你我来说都是浪费时间。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卢特。我发誓。”
“你那天跟他说话了吗?”
“那天早晨他离家的时候告诉我他去打高尔夫球了,我再次想起他时就是你和那个叫芒戴尔的臭娘们来告诉我他死了。他对我说的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谎话,这或多或少概括了我们的婚姻状况。作为丈夫,他令人讨厌;作为情人,他不过如此;作为一个人,他卑鄙无耻。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是谁杀了他。”
“我们发现你的管家在撒谎。”
“为了保护我。”
“如果你是无辜的,为什么需要保护?”
“间得好。不过即使我说那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光着身子在伯劳街上骑马,萨拉也会跟着我这么说的。这一点你知道。”
“你没有因为头疼而一整天都在卧室休息?”
她笑出声来,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乱糟糟的鬈发。
“不妨这么说吧。我一整天都在床上,跟我的男按摩师在一起。现在看来他不仅是个叫人头疼的人,还是个令人厌倦,叫人讨厌的家伙。萨拉不想跟你们说实话,免得糟蹋了我的好名声。”
她的嘲讽挖苦对他起了作用。他把脸转到另一边,透过挡风玻璃朝那一排杂乱的灌木望去,下巴紧绷起来。达维不知道那是好兆还是凶兆。
“我成了你们的怀疑对象了,罗里?”
“不,你不会去杀卢特。”
“你认为我不会,为什么?”
他的目光又回到她的身上。
“因为你嫁给他,就是为了让我痛苦。你喜欢让我痛苦。”
那么,他原来知道她是为什么嫁给卢特的。他知道,而且,他也在乎。虽然他看上去似乎漠不关心,毕竟他血管里流淌着的还是血,而且至少有一部分的血被嫉妒给烧热了。
她兴奋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竭力不让兴奋在脸上和语调中流露出来。
“还有……”
“还有,你怕麻烦。而且你知道,自己即使杀了人,也能轻易逃脱。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呢?”
“换句话说,”她说,“我太有钱了,人家不会判我有罪。”
“完全正确。”
“而且,离婚并不比因谋杀而受审要麻烦多少。”
“你的情况是,离婚也许更加麻烦。”
她很开心地说:“而且,我也跟哈蒙德说起过,监狱的那种囚衣——”
“你什么时候跟哈蒙德说过?”他打断了她问道。
“我经常跟他说话。我们是老朋友。”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老朋友。你知道不知道卢特被杀那天哈蒙德跟他在一起?就在他被杀的那段时间?”
达维一听,立即警觉起来,她的心里也轻松不起来了。她不知道罗里会如何偿还她给他带来的痛苦与折磨。他会不会指控她知情不报,阻挠执法?她把卢特星期六与人约会的手写记录交给了哈蒙德,上面的信息也许完全无关紧要,也许是可以为罗里解开谋杀案之谜的关键所在。
不管纸上写的是什么,跟案子究竟又有什么关系,那都不应是死者的遗孀而应是案子的调查者去弄明白的。即使哈蒙德与卢特的见面跟谋杀本身没有关联,这事也会妨碍他成为本案的检察官。如果那张纸条上的第二个时间真是后面的另一个约会,那么这第二个约会就根本不存在了。纸上并没有约会人的姓名,但是从时间来看,那个时候,卢特已经死了。
是让人发现她犯了知情不报的罪呢,还是该对老朋友忠心不贰?达维左右为难。
“是哈蒙德告诉你的吗?”
“有人看到他在饭店。”
她笑出声来,但她的笑声不是十分自信。
“是吗?就因为有人看见他与卢特在同一个楼里,你就假定他跟卢特在一起了?也许你该休息几天了,罗里。你脑子糊涂了。”
“你在侮辱我吗,达维?”
“你刚才得出的结论,才是对你我智力的一种侮辱。两个男人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呆在同一个大型的公共场所,是什么使你认为其中必有联系?”
“是因为我们多次谈到上星期六下午和那个饭店,可哈蒙德提都没提他当时就在那儿。”
“他为什么应该提?干嘛对一次巧合那么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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