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罗?”
“不用谢我,孩子。你所得到的将是许多不眠之夜。”
“我喜欢这样的挑战。但是有桩事情,我……”
“什么事?”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没什么,没什么,门罗。我恨不得马上就开始。”
“好,好啊。”门罗说着又进入第二个话题,“你将和罗里·斯米洛合作。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
“你没说实话。”
“我们又不是要接吻。我只要求一条,那就是他和我们办公室合作。”
“他先下手为强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下午我接到克兰局长的电话。斯米洛进行游说,让斯蒂菲·芒戴尔担任原告律师。不过我把死者遗孀的要求告诉了克兰。”
“结果呢?”
门罗·梅森低声笑起来。他在官场上的应付能力比他在法律方面的要强。哈蒙德讨厌工作中那些毫无必要的官场应付,但这方面门罗却特别热衷。
“达维早就给我们的警察局长打过招呼了。她跟局长说,她要让斯米洛把凶手缉拿归案,要让你把凶手送进监狱。所以我们就商量出这么一个结果。”
哈蒙德微微感到畏惧,就像牙医给他打麻药前告诉他可能会有微微刺痛一样。
“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你和斯米洛要捐弃前嫌。明白了吗?”
“我们都是专业的。”他并没有在有关斯米洛的问题上做出任何承诺,不过达成暂时停火的协议是不难做出的让步。接着梅森附加了第二个条件。
“我还要让斯蒂菲参与进来当裁判。”
“什么?”他力图控制自己的火气,不使自己的嗓门提高。
“这可是个让人不舒服的交易,门罗。我不需要有人来监视。”
“这是一桩交易,哈蒙德,要么接,要么不接。”
哈蒙德听见斯蒂菲在那个房间接手机电话的声音。
“这个安排你跟她说了没有?”他问道。
“明天早上再说不迟。你都听明白了吧,孩子?”
“我听明白了。”
即使如此,门罗还是大声重复了一遍。
“斯蒂菲的任务是协助你,在你和斯米洛之间起个缓冲作用。在我们把卢特的凶手审判定罪之前,但愿她能防止你和斯米洛动手把对方干掉。”
10
她的肺像要爆炸似的。她的肌肉像着了火。她的关节在乞求她放慢速度。可是她没有放慢,而是加快步伐,跑得比先前更快,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她还有游艺会上吃下的食物所产生的几百卡路里热量可以消耗。
她有一种负疚感,想跑得再快些。
汗水流进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嘴巴干得要命。她的心脏随着她的步子在急速跳动。即使觉得自己已经跑不动了,她还是在坚持。她无疑已经超过了自己以前的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耐力水平。
即使如此,她也无法逃脱昨天晚上所做的事。
跑步是她最喜欢的增氧健身运动。她每周都要跑几次,而且经常参加募捐赛跑。她曾帮助组织了一场为乳腺癌研究募捐的赛跑。今天晚上,她这样跑并没有任何利他主义目的,也不是为了增进健康或者消除工作的疲劳。今晚的跑步是自我惩罚。
当然,以为今天体力上的惩罚会为昨天的违法行为赎罪,这是毫无道理的。一个人要赎罪,只有进行真正的、深刻的痛悔。她感到后悔的是,他们见面的时间是事先有意安排的,而不是偶然的,不是像他所想象的偶然邂逅。虽然在发展到做爱之前,她曾经有意想中止那次邂逅,但她并不为既成的事实感到后悔。
对于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她一点也不后悔。
“请让一下。”
她很有礼貌地向右侧靠了靠,让另一个跑步者超过她。今晚,炮台一带行人很多。这是人们常来的公共场所,吸引了慢跑的、溜旱冰的、还有休闲散步的人们。
这里是阿什利河与库珀河交汇后流入大西洋的地方,是这个半岛顶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也是来查尔斯顿的旅游者必到的地方。
炮台由白点公园和防波堤组成——这里也像查尔斯顿的其他地方一样伤痕累累,有些是战争炮火留下的,有些是各种灾祸留下的,也有些是恶劣天气留下的。炮台这里一度是执行绞刑示众的地方,后来成为战略防御要塞,现在的主要功能是给人们提供风景和娱乐。
在与防波堤一街之隔的公园里,古老苍劲的橡树曾经傲视包括飓风“雨果”在内的风暴的肆虐,荫蔽着许多纪念碑、南方的大炮,还有那些推着童车散步的年轻父母。
天气一直闷热潮湿,但至少在可以俯瞰查尔斯顿港和远处萨姆特堡的防波堤上,还有一丝微风,使前来欣赏即将结束的周末黄昏美景的人们感到阵阵惬意。
她放慢速度,决定返回。她在沿原路返回时,每跑一步都觉得针刺般的疼痛从脚底发散到小腿、大腿乃至后背,不过至少现在还忍得住。她觉得肺部负担仍然比较重,但肌肉火烧火燎的感觉已经减轻。可是,她的意识依然在刺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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