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做的当儿,你完全没有兴奋感吗?”
“嗯,没有我很高兴能够让你感到舒服,不过那只是精神上的满足感而已。”
“是吗?如果我可以回馈你一些什么就好了。”
当时我的想法很自然地超越了男人或女人的性别。我的脑海里已经不去想阿东的性别了,我只知道眼前有一个名叫阿东,充满与众不同魅力的人满怀诚心地取悦我。如果阿东想要,我不在乎帮他口交。
阿东好像突然感到很难为情似的说。
“我虽然想要你帮忙,可是又怕会很辛苦。”
我想起他刚刚提到的线路混乱的事情。
“你会咬人或打人吗?”
阿东将一只手放在我胸口摇摇头说。
“不是,我只会跟偶然认识的人或客人这样做。我会要求愿意主动的人做更深一曾的接触。”
说着阿东像打勾勾似的伸出左手,他将小指头伸到我眼前来,他的指甲修剪得像樱蛤一样漂亮。
“阿领会吗?”
我的深渊沙哑了。
“折断吗?”
阿东的眼神因兴奋而闪动着。那是一种连含住我的阴茎时都没有出现的光芒。
“是的。左手的小指头就像盲肠一样,所以折断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在彻底痊愈的那一个月当中,每次想起那种感觉就感到很快乐。要是阿领会的话,我真希望你能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像伊月小姐那样的排尿癖好我是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就算是对方的要求,要我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去折断别人的指骨,这实在超出想象之外。阿东的眼睛因为兴奋而闪着光。
“不过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弄到骨折,力道就要比折断之前的力道还强,我这根小指头折过两次,可能被训练得比较强韧了。”
我的视线和涨红着且满脸笑容的阿东对个正着。我下定了决心。有什么关系?就送他一个可以持续一个月的快乐当礼物吧!
“我要怎么做?”
阿东拉起我的手,让我紧紧地握住他的小指头,再用自己的右手用力地抓住左手手腕,将之固定住使其不晃动。
“没关系,你就这样把我的小指头扭向手背的方向,一定要让小指头贴向反侧才行。”
我加注了力道,阿东的小指头闻风不动。接着,阿东似乎产生了痛感,呼吸变得急促,颈部开始涨红。我跪站在床前,将所有的体重加到右手上,顿时响起一个干木互相撞击的声音,抵抗力瞬间从我的手中消失。
“啊!”
我跟阿东同时叫出来。阿东张大了嘴巴,皱着眉头看着扭曲成一般人不可能形成的角度的小指头。经由右手指传达到我脑海中的骨折声,让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阿东出神地说。
“好厉害,谢谢你,阿领。”
阿东抬起因为快乐而变得迷蒙的眼睛对我说,他的声音像叹息一般。我的视线落在阿东的比基尼裤裆上,他的阴茎好像完全没有硬挺起来,不过,黑色的比基尼上头有一大片像涂了油而发着光的区块。我闻到精液的味道。阿东似乎凭借着和阴茎的快感完全无关的痛楚而达到了高潮。我开始担心了。
“要不要用冰块敷一下?”
阿东摇摇头。
“接下来的两三个钟头会非常严重,手会渐渐肿起来。要是冰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在明天早上到医院去矫正形状之前,我要慢慢享受这种痛感。阿领,谢谢你。我会一直醒着,你可以放心去睡。”
当天晚上,阿东一直发出仿佛无法忍受似的,不知道是痛苦或快感的呻吟声,我躺在他身旁,迟迟无法入睡。我想多跟他聊一些,但是就算我开口,我们之间的对话也没办法持续。因为阿东正沉溺于自己的快乐当中。
我想说的是关于性爱的不可思议处。
我们都被不是自己设计的肉体中的极小部分所操控,浑浑噩噩地过一生。我相信拥有过剩欲望的人,有时候也会在栅栏当中度过一生吧?就算不至于如此极端,即使是拥有一般程度欲望的人,也会将原本就不怎么漫长的人生当中的几万个钟头,花费在性爱的幻想或无谓的浪费上。
这世界上有许多种人,有像阿东或伊月小姐这种神经配线错乱的人;像进也或御堂静香将人的过剩欲望转换为事业的人;还有像我这种一边出卖肉体一边追寻欲望的不可思议的人。这个世界的茫然复杂性和同样茫然的深度,竟然都只存在于俗不可耐的性爱当中。当天晚上,我被这个新发现的事实给震住了。
第22章
一
时序进入八月,御堂静香首次把我介绍给“特别的客人”。
晚上九点半,我在日比谷线的广尾车站下车,一手拿着影印来的地图,一边沿着有栖川纪念公园前进。从公园的树上落下来的蝉鸣声,像隧道一样笼罩着我。
我的目的地是成于元麻布的中国大使馆旁边的小旅馆。我没有搭计程车。对当时的我而言,到平常鲜少前往的地区工作,在来回的途中慢慢散步是一大乐趣。
旅馆彷佛隐身于悠静的住宅区似的盖在隐密的地方,通道上的树木后面远远地可以看到入口处的白色灯光和门房的身影,没有霓虹灯或招牌,只有在门廊的上方用斗大的生了铁锈的英文标示著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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