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内斯特爵士开始稍稍理解这神秘证词的用意了。但在证人彻底说清楚之前,他所能做的事情不多。
“你习惯于像一只老虎一样守护着你辖区里的居民吗?”他带着明显的挖苦讯问。
“是。”
“那为什么在那时你会那么做?”
“我恰好知道那位绅士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因此我想在那个时候,也许我能就近帮上点忙。”
“打电话不是更快吗?”
“我很清楚如果那位绅士的情况突然变糟糕,而宅子里又只剩下女人的话,她们还是希望有个男人能在一旁待命的。”
“你在那儿站了多久?”
“一两分钟吧,然后灯就熄灭了。”
“你说你第一次注意到那灯光是在十二点半的时候。你没有靠近那栋宅子吗?”
“没有。”
“为什么?”
“我认为不需要。直到半小时后,我经过那栋宅子时,发现灯还亮着。那时我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你那晚执勤的时间是多久?”
“从午夜直到凌晨四点。”
“你每天晚上都是那几个小时在此巡逻吗?”
“不,我们是轮班的。”
“多久会轮到一次呢?”
“每六天轮到一次。”
“所以,六天中有五天,你都有机会在夜间观察到被告的宅子喽?”
“没错。”
“那么,你真的能够了解,那盏灯在那个时候亮起来是很不同寻常的?”
“因为我以前从未见过。”
“你是透过窗帘看到灯光的?”
“是的。”
“窗帘没有彻底拉死?”
“中间露出一条光缝。”
“如果窗帘彻底拉好的话,你能否从外面看到那个房间是否开着灯?”
“这个我也说不出来。”
欧内斯特爵士耸了耸肩,坐了下来。
接着贝恩斯爵士对证人讯问了一个问题。
“毫无疑问,在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你看到被告人家一楼有灯光,这让你觉得很不寻常,是不是?”
“没错。”
欧内斯特爵士转向法官。
“法官大人,我恐怕又需要向你征求特许批准了。就目前这情况,被告必须上庭对答,否则很不公平。我能否得到您的批准,让被告上证人席一两分钟?”
“我想可以。”法官做了个手势。
陶德杭特先生在经历过之前那生死时速的半小时之后,又不得不戴上假面具,去证人席上继续演戏。
“陶德杭特先生,”欧内斯特爵士以一种深具同情的口吻讯问,“你是否记得,去年十二月三日凌晨十二点三十分到一点之间,你家一楼的灯亮着?”
“我完全不记得了。”
“那你能否对此给予一个可能的解释?”
“非常容易。我的睡眠非常不好。我经常在夜晚醒来。这个时候我觉得无法入睡,便会打开灯,开始读书。”
“这事经常发生吗?”
“经常发生。”
“你卧室里的窗帘是什么样的?”
“厚厚的棱纹平布,内部是窗帘布做衬。”陶德杭特先生流利地回答。他不打算再回答更多有关屋内的细节了,防止被抓住什么漏洞。
“那么这窗帘能够隔绝屋内的一切光线,从外部无法看到内部的灯光喽?”
“我想是的。”
“你经常在夜晚把窗帘拉死吗?”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欧内斯特爵士直奔核心:“陶德杭特先生,你十二月三日当晚,是不是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去诺伍德小姐家的花园,射出了第二颗子弹,然后在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回到了自己家中?”
陶德杭特先生瞪着他:“你介不介意再说一遍?”
欧内斯特爵士重复了这个问题。
“上帝啊,没有!”陶德杭特先生说。
欧内斯特爵士质询一样地看着贝恩斯先牛,而他继续盯着天花板,沉默地摇着头。
“谢谢你,陶德杭特先生。”欧内斯特爵士说。
接下来,法庭休庭一天。陶德杭特先生觉得这休息来得正是时候。压力越来越大,他快要扛不住了。
“所以,这就是他的用意?”陶德杭特先生全身裹着毛毯,出租车从注目的人群中穿过,他这样问道。
“没错。真是太狡猾了,是不是?聪明的家伙,那个贝恩斯。”欧内斯特爵士大方地承认道。
区特威克先生斗胆补充了一句更受大家期待的话:“但你更聪明。你的交叉讯问彻底破坏了他的理论。”
欧内斯特先生笑着说:“我想我算是给了他精明的一击。但是我们不能太指望这个。陪审团是很占怪的一群人。如果他们发现丝毫的可能性,都会判我们的朋友无罪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区特威克先生不安地询问。
“嗯,反正别太乐观嘛,就这样,”欧内斯特爵士摸了摸他的颌骨,“我在想他们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真是太有创造力了。假设你对于当晚的情况没法给出刚刚的那种解释呢,陶德杭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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