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久,”我说,“我来请教要做个放钱币的展示箱。你做这种东西吗?”
“我什么都做,”他说,“展示箱,桌子,椅子,书架,画框——任何木器。你想要多大的展示箱?”
“前天晚上我去个朋友家,”我说,心中为了欺骗这位老好人而羞愧。“他的钱币放在漂亮的展示箱里,他说箱子是你做的。我不知道能不能也买个那种箱子。”
“嗬,”柯世久歪着头说。“客人的姓名是什么?”
“姓海,海奇保。”
他走到个旧柜前面拉开上屉翻些卷宗。“韩,哈,何……是,这里,海。”他拿出卷宗打开,仔细阅读。“是了,我记得这一件。几年前,是桩大买卖。上好柚木,厚玻璃,绒衬,铜扣炼,一切都是上好的。”他仁慈地望着我,“而且很贵。”
“多贵?”我问。
“海先生每箱付四百元,我说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今天价格可能更高,六百左右,”他一定看出我的惊愕,连忙又说,“当然我可以用松木,枫木或樱木做同样的箱子。把五金放在外面,可以便宜。”
“那就和海先生的不一样了。”
“当然不像。”他谅解地笑笑。
“好,算了,”我说,“想不到那么贵。”
他耸耸肩。“上等材料,非常细的手工。”
“海先生订制了几个箱子?”我装出随便问的样子。
他看看卷宗。“十五个。”
“哦,”我说,“我的钱币还值不了那么多钱。哦,谢谢你的时间和合作。世久,如果我决定要做箱子,会再来麻烦你。”
“一点不麻烦,”他说,“我很高兴和你这种有趣的姑娘谈谈。随时欢迎。”
我出去后向秀丽丹广扬走过去。天气相当热,现在有点风。天上浮过一层乌云,下雨了。行人赶快走避,有些人带着折伞。纽约实在令人奇怪,天气很晴朗,一转眼便乌云落雨,人人似乎都有雨伞,只有我没有。
但是我心中仍在为了海奇保的展示箱打转。他的收藏品放在十三箱里,那么他家里可能还有两口空箱。
如果多出来的少了一口,那么可以证明已用来和装德玛丽新的那口掉包了。我忽然站在人行道上,对自己的侦探天才感到沾沾自喜。但是立刻又呆住了,盗贼大可以把德玛丽新取走留下空箱,结果还是有两个展示箱。
我又大步走向地下道:我想他放回的箱子应该还有些痕迹,胶带和印蜡。除非他很聪明,已经把它擦拭干净。
这时我才知道侦探难为。有许多未知因素,可能机率,假设。我不禁对乔其安和马约翰心生敬佩。可是如果他们能在杂乱中找出道路来,我也可以,我决定从事女侦探这个新事业。
结果证明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长射投篮。
第07章
乔其安驾了旧的蓝普莱茅斯来接我。等我们到了大路向东七十九街海家公寓驶去时,他才对我说话。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问。
“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昨天去找柯世久做什么?”
“哦……”我困惑地说,“哦,那个。我想查明海奇保有多少个展示箱。因为空箱是真货,如果被掉了包……”我说不下去了。
“这些事让警察去做,好吗?”他生气地说,“早上我去卡明街发现你和马约翰比我先到。柯世久简直弄胡涂了,一连三个人来打听海奇保的箱子。”
“对不起,”我谦虚地说,“我只是想查出来另外一个箱子是那里来的。”
“啊……”他鄙视地说,“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因为你和马约翰先想到而且比我早去。没坏什么事。我打电话给海奇保。是,他买了十五口箱子,两个多的还放在他卧室里。我请他去看看。他回电话说现在只剰下一口,另一口不见了。那口拿去掉包了。”
我思索了一下。
“那么我清白了,对不对?”我问他,“我不可能知道多的箱子,更不可能知道他放在卧室柜子里,他从来没提起过。”
“哦,你是清白的,”他说,“也由于这个理由,装甲车的人也是清白的。”
“那么……”我想弄个清楚,“还有谁呢?”
“家人,”乔其安说,“像电视上侦探片里说的,家贼难防。”
我们驶过中央公园时都没开口。然后:
“对不起,我向你乱吼,阿进。”他说。
“没关系,其安,”我说,“我实在没有想要扰乱你的工作,只是我急着要洗刷自己。”
“当然我能了解,可是别再自己蛮干。有人犯了罪,我不想吓唬你,当你和那种恶人周旋时,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认为我会有危险?”
“为了大量金钱,人们会不择手段。”
我不信,我可做错事了吗?
“我们和那些人谈话时,”他又说下去,“让我来主持。你只要完整而诚实地把你的事说出来就行了。我再来判断他们的说词,决定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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