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外面并没有人,今天下午门口根本就没有人,值班的人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沃尔特·斯佩思打着手势,激动地说。
“也就是说,在五点三十分左右,有人敲击了你的头部?”
“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知道是谁袭击的你吗?”
“我完全没有防备,所以没有看到。”
“那么,你猜测会是谁?”
“我怎么可能知道?”沃尔特·斯佩思不满地说。他一直看着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眼神很特别——尽管他脸上毫无表情。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用脚趾头,蹭着所罗门·斯佩思古旧的印度丝绸地毯。沃尔特·斯佩思说他没有进入这幢房子,他在进门之前遭到了袭击。这是他的说法,也是他希望警方相信的说法。
但是,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知道:沃尔特·斯佩思进入了这间房子里,她曾经和沃尔特通过话,他当时就在电话的另一头——山顶区二四一一,那是他父亲的号码。说话的就是沃尔特·斯佩思,没有错,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熟悉他的声音,比别人都熟悉。沃尔特当时就在这幢房子里。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盯着墙上错综复杂的花样图案。在这幢房子里,就在这幢房子里,她很清楚,沃尔特·斯佩思用的就是书房桌子上的电话,就在这间他父亲被谋杀的房间里……
他在撒谎。谎言!
“斯佩思先生,你没穿大衣就跑来了?”格鲁克警官故作随意地问,但是,眼睛没有放过沃尔特·斯佩思。
“什么?……”沃尔特·斯佩思低声说,“哦,大衣?没有,我没有穿大衣,警官先生。”他又看了瓦莱莉·雅尔丹小姐一眼,还有她的父亲,脸上依旧是一副木然的表情。
“我知道!……”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突然想明白了。
他把大衣藏起来了,他把大衣藏起来了!他不想让她父亲被卷入谋杀案。
沃尔特·斯佩思,你这个好心人……
可是,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在撒谎,他刚才己经在一件事情上撒谎了。现在又在另一件事情上撒了谎。大衣到底在哪儿?他把大衣弄到哪儿去了?
父亲里斯·雅尔丹先生的手,轻轻地拂过了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的裙子。她抬起头来,父亲褐色的脸有些苍白,他紧闭着两只眼睛,并且在难以察觉地摇着头。
“我能够坐下来吗?”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用干巴巴的声音说,“我想你不会搞严刑逼供吧?”
格鲁克警官随意地挥了一下胳膊,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感到有人将一把椅子,推到了她的身后。她转过身,发现那是埃勒里·奎因先生,他正和气而赞许地微笑着。不过,他的笑容里还有其他意味。瓦莱莉感到不舒服,她猛地坐了下来,直直地瞪着对面的壁炉。
埃勒里·奎因先生已经察觉到了。他有一双像洗干净的、灰葡萄一样的眼睛,那双眼晴已经察觉到了她和沃尔特·斯佩思之间的眼神交流。他们以后必须加倍小心,需要步步为营,不能存在丝毫差错。这就好像是被野兽逼到了陷阱里,任何微小的失误都会……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从来没有,被野兽逼到过陷阱里,不过,她现在完全可以想象那种感觉。
“对于这起谋杀,有什么线索吗,警官?”埃勒里·奎因和气地询问道。
“我们在柳树篱笆的内侧,发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长凳子,篱笆外面就是沃尔特·斯佩思先生停车的位贺。凳子上有一个泥点,很可能有人踩在上面过。似乎袭击者是从内侧翻越过篱笆,在那里埋伏了下来,专门等着你过来,对吗,斯佩思先生?”
沃尔特·斯佩思顿时一脸困惑。
“他应该不知道,袭击者会在那里出现!……”埃勒里·奎因说。
“我猜也是这样。”格鲁克警官说,“麦克马洪,去把安纳托尔·鲁伊希和瓦莱夫斯基找来。”
安纳托尔·鲁伊希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高抬脚轻落步,奸像是走在炭火上。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强忍住想要发笑的冲动。她以前没有注意过,安纳托尔·鲁伊希的鞋子——他的鞋子有厚厚的鞋跟,就像是牛仔的靴予。她甚至开始猜测,鲁伊希是否穿着紧身衣。不可能,瓦莱莉相当肯定。
哦,大衣,可恶的大衣!
安纳托尔·鲁伊希先生用他那对机警的小眼睛,扫视了一圈房间,在埃勒里·奎因先生的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然后,他又藏到了厚厚的眼皮后面。
“真遗憾,沃尔特。”他急急忙忙地说,“真遗憾,雅尔丹先生。真遗憾,雅尔丹小姐。”然后他又怀着歉意,补充了一句,“真遗憾。”
最后,他终于闭上了嘴巴,眨着眼睛。
“嘿,你忘记了说所罗门·斯佩思先生了!……”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咬着嘴唇,没有敢喊出来,因为瓦莱夫斯基也在房间里。那个看门人被吓坏了。瓦莱夫斯基是一个驼背的老头儿,秃头上只有边缘处,有一些稀疏而杂乱的白发。他侧着身子走了进来,像一只螃蟹,眼睛在苍老的脸上不安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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