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诉你们,我们找到曲晓军了,也能证明案发时他不在本市!”杜英雄见招拆招道。
“那就有可能我妈在外面还有别的情人吧!”王亹婧的语气有些胡搅蛮缠,重复着姐姐苍白的辩解,“反正那段时间我妈晚上是在家的,谁知道白天她干些什么?”
杜英雄撇撇嘴,不屑地笑笑,眼神饶有深意地盯了姐妹俩一会儿,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声称你们母亲是在5月29日失踪的,是个很大的破绽?”
“我们说的是实话,还有店里的员工给我们做证,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姐妹俩身子贴得更近了,放在桌上的两只手也握在一起,互相安慰着,一副同仇敌忾的姿态。
杜英雄再笑笑,扭头朝背后的镜子瞥了一眼……
“这姐妹俩去过别墅,亲眼见过刘勋的尸体,也很清楚别墅里发生过什么!”紧邻审讯室的观察室中,隔着单向玻璃,韩印和张队关注着审讯。韩印知道杜英雄其实是看不到他们的,但还是不自觉地点点头,回应着杜英雄刚刚的回望。
“为什么这么说?”张队问。
“刚刚的问话中,英雄几次提到了‘别墅’和‘刘勋’,而姐妹俩随即做出‘厌恶’的应激反应,我相信这是她们回忆起刘勋尸体的惨状和别墅中不愉快经历的下意识反应。”韩印冲审讯室扬扬下巴,耐心地解释道,“厌恶的情绪源自‘否定’,简单点说:比如不喜欢看到某个人或者某种景象,便会下意识地眯紧眼睛;不喜欢闻某种气味,便会皱紧鼻翼;不喜欢吃某种东西,便要么用力抿嘴,要么向后咧嘴。而有些时刻,当人们感觉极度厌恶时,这几个动作可能会同时做出来,比如某个人或者某种景象让人看到或者想起时觉得异常恶心,忍不住想要呕吐……你想想刚刚的姐妹俩的表现是不是这样呢?”
“噢,还真是。”张队稍微回忆了一下,夸赞道,“专家就是专家,关注的角度跟我们简直有天壤之别!”
“你别这么说,咱们只是工作需要专注的方向不同而已。”韩印谦虚一句,接着分析,“另外英雄乍一提起别墅和刘勋时,姐妹俩有个瞬间的‘冻结反应’,细说来是属于‘拘谨性的冻结反应’,这表明问题切中了要害,姐妹俩因此感受到压力和恐惧;而随后的收缩身子和互相握手的动作,则是一种‘安慰反应’,对应的是紧张、惶恐的心理状态。总之,在母亲遇害这个事件上,王氏姐妹表现出了愤怒、惊讶、厌恶、恐惧,唯独没有悲伤的情绪,是极不正常的。”
“如此说来,无论是姐妹俩的本意还是受人唆使,她们必然参与了案子!”张队明白地接话道。
“嗯,对,这边先这样吧,英雄做得不错,咱们去看看小美有没有什么发现。”韩印沉吟一下,提议道,转身前又冲着话筒向审讯室里戴着耳机的杜英雄交代了一句,“提一下刘瑶,看看她们有什么反应……”
技术科影像室。
在王氏姐妹被讯问的同时,艾小美从她们的办公室取回电脑硬盘,加之收缴上来的二人的手机,艾小美的任务就是找出她们的同伙或者与小保姆的交集。
王氏姐妹的手机和座机一直被监听着,至今未发现可疑通话和短信;在她们的家中和办公室里也未发现其他手机和手机卡,那么这段时间她们是通过何种途径与同伙联系的呢?是通过QQ、微博或者微信,还是什么别的网络即时通信软件?艾小美为此着实下了一番功夫,仔仔细细对电脑硬盘和手机存储做了“解剖”,遗憾的是结果不如人意,仍是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就只有这姐妹俩涉案吗?”艾小美很累,但也很不甘心,半个身子趴在电脑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盯向电脑显示屏,一只手摁在鼠标上盲目地乱点着,不经意地启动了视频播放软件,随即画面开始播放对王氏姐妹的监控录像。
先前介绍过,王氏姐妹平日主要在总店办公,为此杜英雄特意安排人手专门对总店附近区域进行监控录像。这么多天下来,前方的现场监控人员和技术科警员并未提出有可疑人物出现,所以艾小美先前也并未认真看过这些录像,此刻便索性以快进的方式扫几眼。当然,凭她在此方面的专业素养,并不会影响她捕捉有疑点的画面。
突然,她好像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她赶紧按下暂停键,慢动作回放到带有那张面孔的画面,又暂停下来,并针对面孔做了技术放大。虽然那个人戴着一顶长檐运动帽,但艾小美还是认出了那张脸。为保险起见她特意从电脑中调出一张照片做比对,结果并无二致,但问题是,怎么可能是她呢?
艾小美将画面截图存档,接着继续回放,看到那个“她”从一辆本田车上下来,车号是明BL5958,艾小美又顺着车牌号调出车主信息……
一路顺藤摸瓜,收获可谓大大的,艾小美兴奋异常,正待掏出手机向韩印汇报,韩印和张队已然跨进技术科门里。本来他们一个小时前就应该来了,但半路上遇到局领导,然后被局领导拉到办公室交流案情,于是耽搁了。
“有发现?”看到艾小美神采飞扬的劲,韩印察觉到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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