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找回自己的儿子,这也难怪。”
皮布尔斯道:“生意归生意,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两者不能混淆起来。他把自己搞了个乌七八糟,用尽了政治资本,为了什么?为了一个绝不可能实现的目标。那孩子回不来了。不管抓他的是谁,那孩子早埋进地下六英尺深了,如果还剩下尸体可埋的话。现在,我已经建立好新的供货渠道,从他那儿跑掉的人都入了我这一伙。”他看看梅西,“专业人士就得有专业人士的形象。瞧瞧你,你打扮得就很利落,我就希望这样。”
梅西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有些小伙子是不会喜欢的。”
“他们总得长大成人吧。”他看看梅西,“我得告诉你,刚才我手里拿着那把枪,那种感觉真吓人。”
“需要的话你会打死她吗?”
“你疯了?只不过吓唬吓唬她。”
“嗯,你拔出枪来,这就是说,没准儿会用上。”梅西说。
“那是你的工作,你是安全方面的首脑,梅斯,我的左膀右臂。你搞出那个逮住凯文的计划,露了一手,又干好了最基本的脏活,把其他帮派招过来和咱们联手。现在咱们是前程远大呀,伙计,弗朗西斯领着咱们绝对去不了那么远,而且我们实现理想的步子快得多。他是老一辈啦,新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这就是为什么恐龙会灭绝。”
他们驶进一条小巷,皮布尔斯看看表。
“好吧,约会地点都安排好了?”
“他们都在那儿,按你的吩咐。”
“大伙儿情绪怎么样?”
“很好,可还有些疑虑。你把他们弄得很担心,不过绝对有兴趣。”
“我正希望这样。我们今天就划清地盘,梅斯,让大家都知道弗朗西斯不再是头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咱们走。”他顿了顿,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那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有人在巷子里拿另一个小孩换了凯文?”
梅西耸耸肩。
“我不清楚。”
“孩子在你手里,对吗?”
“安安全全,太太平平。你现在想见他?”
“我才不想挨近那孩子呢。他认识我,要出什么差错,让他跑到弗朗西斯那儿……”皮布尔斯脸上的惧意再清楚不过了。
汽车停下,梅西下车,朝巷子两头扫视,又朝两边屋顶上望望,最后才向他的新主子打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皮布尔斯爬下车,整整领带,扣上双排扣西装。梅西替他打开房门,皮布尔斯轻快地走进去。
他们走上梯子,每上一级,皮布尔斯的形象就好像变得更加伟岸。这是他的时刻,多年来他一直企盼着这一刻。老家伙滚蛋,新首脑登台。
他走上顶层,停下脚步,等着梅西替他开门。里面会有七个人等着他,每人代表本地区毒品分配的一部分。
他打开门,走进房间。这里将诞生他的传奇。
皮布尔斯四处张望,屋里空无一人。
皮布尔斯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手枪已经指在他头上,子弹射进他的大脑。他栽倒在地,鲜血淌在他精致的领带上,溅满他极具专业风度的套装。
梅西收起手枪,关上灯,转身走下楼梯。他还得赶飞机,情况发展的步伐已经开始加快了。
韦布策马驰上小山,勒住缰绳,站在骑着男爵的格温身旁。
“这个季节牧场真是太美了,”格温说,她望着韦布,“我猜你肯定觉得我们这儿的日子真够逍遥的,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多帮工,天天只消骑马看风景。”
她笑起来,可韦布觉得她是当真的。他不懂,像格温·坎菲尔德这种女人,有那样的经历,为什么还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特别是他这种陌生人。
“我觉得你们俩都受过许多罪,工作得很辛苦,现在你欣赏的是自己辛苦工作的成果。美国梦就该这样,对不对?”
“我想是吧,”她不大确定地说,看看头顶的太阳,“今天是个大热天。”韦布觉察出这女人想跟他说什么事,可不知怎么开口。
“我当FBI特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格温,差不多什么都听过,也很善于听别人的话。”
她盯了他一眼。
“我连对非常熟悉的人都不会说什么心里话,韦布,再也不会了。”
“我没逼着你说,可如果你想说,我听着呢。”
他们又骑了一会,她停住马。
“我一直在想里士满的庭审,那伙该死的人还起诉FBI来着,是不是?”
“他们想起诉,但被甩一边去了。那个律师,温戈,就是最近被杀的那个,他在欧内斯特·‘自由’受审时想借此捞一把,法官看穿了他这一套,让他住手。可这已经引起了陪审团的疑虑,检察官害怕了,跟他们做了交易。”他停了停,补充道,“当然,检察官现在也死了,法官也是。”
格温用她那双忧伤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欧内斯特·‘自由’,干了那种事,却还活着,逍遥自在。”
“生活有时就是这么没道理,格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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