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不想让凯文知道他搞他继母,凯文的亲生母亲。她叫罗克西,毒品之类什么都来,可死前对凯文一直很好。”
“凯文是怎么受的枪伤?”韦布问。
“当时他跟弗朗西斯在一起,卷进了帮派枪战。弗朗西斯把他带到这儿来,我只看见那人哭过那一次。我送他去的医院,要是弗朗西斯带他去,警察准把他抓起来。凯文没哭,一次都没哭,血流得多极了。从那以后他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其他孩子们笑话他,管他叫傻子。”
“孩子们有时很残忍,长大之后变得更加残忍,只不过成年后表现方式更隐蔽。”克莱尔指出。
“凯文才不笨呢,聪明得什么似的。他还会画画,跟你们说,画得可真好,你们不会相信的。”
克莱尔很感兴趣。
“能给我看看吗?”
杰罗姆看看表。
“上班不能迟到,我还得赶公共汽车呢。”
“赶去你那家甜饼大铺子?”韦布问。
第一次,杰罗姆和韦布对视着笑起来。
“我告诉你,杰罗姆,咱们这么办,你把凯文的画拿给我们看,再多跟我们说说凯文的事,我亲自开车送你去上班。我的车好得要命,非把你所有的朋友们嫉妒死不可。怎么样?”
杰罗姆领着他们上楼,穿过一截短过道,尽头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杰罗姆打开灯,韦布和克莱尔惊奇地四下张望。每一英寸的墙面都贴着画了画的纸,连天花板上都贴得满满的,一部分是炭笔画,其他有些是彩色铅笔画,还有些钢笔画。地上有张床垫,一旁放着张小桌子,桌上堆着一摞摞写生簿。克莱尔拿起一本翻看,韦布则看着墙上的画。画的东西中有些韦布知道,风景和人物,杰罗姆和老奶奶画得惟妙惟肖。另外一些却硒得很抽象,韦布一点头绪都看不出。
克莱尔从写生簿上抬起头,四面看看,目光落到杰罗姆身上。
“我女儿主修艺术史,杰罗姆,所以我稍稍懂点艺术。凯文确实有很高天赋。”
杰罗姆看着韦布,神情像个自豪的父亲。
“凯文跟我说过,有时他眼里的东西就是这个样子,‘我只是照着我看到的样子画下来。’他这么跟我说来着。”
韦布看看那些绘画工具和桌上堆的写生簿,屋角还支着块小画板,上面绷着一幅空白画布。
“这些东西得花钱哪,是弗朗西斯给的钱?”
“画画的东西是我买的,其他弗朗西斯给,衣服啦,鞋啦,生活必需品。”
“他提出过帮助你和你奶奶吗?”
“提过。可我们不能拿那种钱,我们知道那些钱打哪儿来的。凯文当然不一样,他是他爸爸,当爸爸的有权供养自己儿子。”
“这位做爸爸的常来吗?”
杰罗姆耸耸肩。
“他想来的时候就会来。”
“凯文失踪后你见过他吗?”韦布问。
一听这话,杰罗姆退了一步,把手插进口袋里。韦布立即感到两人之间的高墙重新立了起来。
“我不是想给你找麻烦,杰罗姆,只管跟我实说。我保证绝不散布出去。你刚才做得很好,接着说呀。”
杰罗姆看样子还在考虑,一只手玩弄着领带,好像拿不准这东西怎么会系到自己脖子上。
“那一晚凯文没回家。已经很晚了,大约凌晨三点。我刚下班回家,奶奶还没睡,家里乱糟糟的。她告诉我说凯文不见了,我到楼上换衣服,准备出门找他,还在想我们该不该报警。这时我听见奶奶在楼下跟什么人说话,确切点儿说是他在说话,朝她大吼大叫。是弗朗西斯,他气疯了,我以前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脾气。”他停下来,有一会功夫他好像又准备拔腿便逃,“他也在找凯文,以为奶奶把他藏在什么地方了,至少他这么希望来着。他说话那样子,我还当他要收拾奶奶,差点从楼上冲下去。听我说,我不是胆小鬼,可也不傻。那个人一秒钟功夫就能宰了我。可我也不会让他或者其他任何人就那么走进来伤了她,我总得做点什么。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杰罗姆。”
“弗朗西斯最后总算平静下来。他知道了,凯文不在这儿,就走了。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全是实话。”
“谢谢你告诉我。我猜,现在信任别人一定很难吧。”
杰罗姆上下看看韦布。
“你救了凯文的命,我信得过你。”
韦布警惕地看着他。
“我看过报纸。韦布·伦敦先生、营救队等等。要不是你,凯文早没命了。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弗朗西斯没砸碎你的天灵盖。”
“这我倒真没怎么想过。”
韦布又望着那摞写生簿。
“来这儿的其他特工,你把这些跟他们说了?”
“他们又没怎么问起。”
“凯文的房间呢?他们上来搜过吗?”
“两三个人四下看了看,没花多长时间。”
韦布盯着克莱尔,两人好像能看懂彼此的心思。
“能把这些写生簿借给我吗?我想让我女儿看看凯文的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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