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涂黑了,开火之前看不见枪。枪管上没有反光,什么都发现不了。”贝茨道。
“知道干掉我们的是行家,真好。”韦布答道。
“你敲掉了不少这些50口径。”贝茨指指一挺打坏的机枪。
“全靠SR75,它有这个威力。”
“都是速射机枪,军队制式,六管加特林式,架在三脚支撑架上,支撑架焊死在地板上,射击位置不会偏移。还有送弹盒、子弹传送带,子弹联成一列,每挺机枪四千发。它的最高射速是每分钟八千发,可只设定在一分钟四百发。”
“四百发足够了。这里共有八挺机枪,也就是说每六十秒钟就有三千二百发子弹朝你飞过来。当时除了一颗跳弹外其他所有子弹都只差几英寸没打中我,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射速设得低,这些机枪能打很长时间。”
“的确打了很长时间。”
“驱动动力用的是电,上的都是穿甲弹。”
韦布只能摇头。
“你发现机枪靠什么触发吗?”
贝茨领他走到一堵砖墙边,这堵墙距韦布他们过来的小巷最远,它是与目标建筑、即那幢废弃的房屋垂直的那幢房子的一部分,扫掉韦布之外的C小队的一半火力就来自这幢房子。晚上完全看不见的东西在白天只是稍稍清楚一点。
韦布蹲下身看,他认出那是个激光装置。砖墙上钻了个小洞,激光头及其动力盒就塞在洞里。小洞除能容下动力盒外还更深些,这样一来,东西放进去后外面简直什么都看不见。狙击手从他们的战斗位置上根本发现不了,即使有意去找也找不到,何况就韦布所知,给他们的情报里完全没提及这个装置。激光线路只有膝盖高低,一旦启动,看不见的光束无疑会横贯整个院子。
“光束一遭隔断,射击马上开始,中间只会在每轮扫射结束时停顿几秒钟,直到弹药打光。”他困惑不解地四下望望,“万一我们到达之前跑来一只狗啊猫啊什么的,或者干脆其他什么人荡到这儿碰上激光,那怎么办?”
从贝茨的表情看,他显然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我在想,这儿的人是不是都受过劝戒,让他们离这个地方远点。动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我想激光靠的是遥控。”
韦布站起来。
“那他们就等在这儿,直到我们来之前才启动激光。这就是说,那个人当时就在相当近的地方。”
“嗯,他听到你们过来,或者有人通知他你们到了,等你们大约转过墙角,他就按下遥控器,逃跑。”
“当时院子里我们连他妈一个人也没见过,我的热成像器在哪儿都没发现有九十八点六度的人类体温。”
“可能躲在那幢房子里,妈的,任何一幢房子都行。把遥控器伸出窗口,摁下按钮,跑个无影无踪。”
“狙击手和H小队就什么都没发现?”
贝茨摇摇头。
“H小队的说法是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之后就是那个孩子带给他们你的便条。”
提起H小队韦布就想到保罗·罗马诺,他的心情更加沮丧了。罗马诺这会儿多半正在匡蒂科跟所有人讲韦布成了胆小鬼,让他的小队送了命,还推托说是精神上出了毛病。
“w小队呢?X小队呢?他们总会发现点儿什么吧。”韦布道。他指的是屋顶上的狙击手。
“他们确实看见了些东西,这些我现在还不准备谈。”
韦布的直觉告诉他别再碰这个话题了。狙击手们会说什么?说他韦布僵住了,没跟小队冲上去,战友被消灭时却趴在了地上?“药物管制署的人呢?他们和H小队在一起,后备分队里也有几个。”
贝茨和韦布看着对方,贝茨摇了摇头。美国联邦调查局和药物管制署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友好。
韦布总觉得药物管制署像个小弟弟,老踢着大哥哥的腿,直到把大哥哥惹翻还手,小坏蛋马上逃走,打小报告告状。
“那,我猜现在咱们只能这样了,除非出了什么新情况。”韦布道。
“我想也是。当时你们中有人戴了夜视装备吗?”
韦布当即明白了这个问题背后的逻辑。夜视镜会发现激光,将它转为一道长长的、不会错认的光束。
“没有。射击开始后我用了热成像器,可突击队员不戴夜视镜。虽说戴上它能利用四周的一切光线,可开枪时你得摘下来,到那时你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狙击手战斗期间多半也不会用,它们把深度知觉①全搞乱了。”
①指对不同距离的物体空间关系的知觉。
贝茨朝埋伏过机枪的破烂建筑点点头。
“技术人员检查了机枪,每挺都有一个信号接收盒。他们认为从C小队碰上激光到机枪开火之间有一段几秒钟的延迟,目的是确保小队刚好进入杀伤区。院子和火控区都够宽,有条件采取这种手段。”
韦布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忙伸手扶住墙壁,好像重又经历了一回那次失败的进攻中的瘫痪麻痹。
“你真该多花些时间好好歇歇。”贝茨一面说,一面伸手到韦布胳膊下扶住他。
“就这点伤,还没我从前被纸边划破皮伤得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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