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怎么看他这个人?这个他以为是大哥哥、其实是他爸爸的人?在那场以干掉弗朗西斯为目的的枪战里中弹时他是怎么想的?弗朗西斯记得,当时他一只胳膊搂着凯文,用身体替他遮挡子弹,另一只手里握着枪,朝那帮把生日盛会变成战场的狗杂种开火。连把他送进该死的医院都办不到,只能交给杰罗姆。凯文尖叫着要哥哥,弗朗西斯却无能为力。枪战之后警察已经遍布整个华盛顿地区,他们正等着某个带枪伤的家伙露面呢,跟着来的就是手铐。
他觉得泪水涌上双眼,于是拼命忍住。这辈子他只记得自己哭过两次,一次是凯文出生,另一次是当凯文中弹、差点送命时。他一直打算挣下大钱,够过两辈子。他一辈子,凯文一辈子。
他的手机响起来,正像那封信里说的那样。他们肯定在盯着他。他慢慢地把手机放到耳边。
“凯文?”
一听这个名字,图纳的头转了过来。梅西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你还好吗,小家伙?他们待你还行吗?”弗朗西斯对电话说。听到回答时他点着头,他们说了大约一分钟,电话断了。弗朗西斯放下电话。
“梅斯?”①他说。梅西立即转身看着他。
①梅西的昵称。
“梅斯,我们得动动韦布·伦敦这个家伙。情况变了。”
“你的意思是宰了他还是弄情报,想让他来找咱们还是咱们找他?要是弄情报的话,最好让他来找咱们。你要他死,我就去找他,事儿就成了。”
梅西总是这么有条有理。他能看出你的想法,自己考虑问题,分析可能出现的情况,把这些分析研究并做出棘手决定的负担替老板接过来。弗朗西斯知道图纳永远成不了这样,就连皮布尔斯这方面也不行。
“情报,目前是这样。让他来找咱们。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
“他在他那辆调查局的车里东闻西嗅找线索已经好长时间了。要我说不用多久。他来找咱们,我们有根很不错的胡萝卜,可以举在他前头晃悠。”
“就这么办,哦,梅斯,那另外一件事,干得不错。”弗朗西斯瞟了一眼图纳。
“做好分内事罢了。”梅西答道。
那人拿开电话时,凯文抬头望着他。
“你做得很好,凯文。”
“我想见我哥哥。”
“一次做一件事,慢慢来。你不是刚跟他说过话吗?你瞧,我们不是坏人。嘿,咱们都成一家人啦。”
他笑起来那个样子,凯文看了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跟他是一家人。他揉着本来戴着戒指的指头。
“为什么你让我跟他说话?”
“这个嘛,这很重要,让他知道你一切都好。”
“这么一来你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想找份活儿干吗?”他又笑起来,转身走了,在身后锁好门。
“我想要的,”凯文在他身后喊道,“就是从这儿出去。”
第24章
韦布已经好几天没看过一份报纸,总算买了份《华盛顿邮报》,边喝咖啡边看。他坐的地方就在雷斯顿城市中心广场,靠近那个大喷泉。
他先看体育版、城市版、时尚版,从后往前翻到头版。看到头版第六页,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消失了。他摩挲伤脸,一个指头挨个按压着每一个弹孔。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难道又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一切?
他按下手机快拨键,贝茨不在。韦布给他打了个传呼,几分钟后他便回了电话。韦布把那篇文章的事告诉他。
“路易斯·利德贝特,里士满‘自由社团’一案的主审法官,被枪杀;沃特金斯,这个案子的起诉检察官,走进家门时房子爆炸。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天。加上应里士满外勤办公室请求赶到的c小队。那一回我干掉两个自由崽子,脸烧煳了,身上添了两个洞。还有欧内斯特·B.‘自由’本人,越狱潜逃,这是多久?三个月前?有个看守被买通了,把他弄进一辆通勤面包车,得到的报答是划开脖子,就此了账。”
贝茨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
“我们知道,韦布。这些材料已经让计算机咀嚼过了,后来又出了那两起死亡,谋杀。另外,还有些别的事。”
“什么?”
“你最好来一趟。”
韦布来到华盛顿外勤办公室,在警卫陪同下走进战略行动室。
韦布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朝几位在这个大房间里匆匆来去的人打个招呼。挂在墙上的布告板上钉着电脑生成的图表,描绘着那个院子及其周遭环境。
韦布看着图表.上面各处别着大头针,韦布知道那是表示证物及线索。房子里充斥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刻不停的电脑击键声、电话铃声、翻动纸页的哗啦声,再加上急剧上升的人体温度,这一切告诉韦布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房间里的这种战役策划活动,他从前也曾是其中一分子。
贝茨把一张剪报推给韦布。韦布低头看着。
“斯科特·温戈……这可是个名人。”
“对了,他替我们的朋友欧内斯特·B.‘自由’辩护。庭审时我不在场,还躺在医院呢。当时在场的人说起过温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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