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艾玛笑嘻嘻地说,“我们穿越了!”
就这样,我们进入了一个时光圈——抛却了1940年那个温和的早晨,来到更古老的某一年的某个炎热午后,不过由于身处森林之中,远离了可以轻易确定年代的社会文明,很难判断到底有多古老。
其他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在我们周围浮出水面,看着眼前的各种变化,他们有着自己的领会。
“你们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吗?”米勒德尖叫道,他在水里四处扑腾打转儿,激动得喘不过气来,“这意味着传说里埋藏着隐秘的知识。”
“现在它们不是一文不值了,对吗?”奥莉弗说。
“噢,我都等不及分析、作注解了。”米勒德摩拳擦掌地说。
“你敢在我的书上乱写,米勒德·纳林斯!”布朗温说。
“但这是个什么样的时光圈?”休问,“你们觉得谁住在这里?”
奥莉弗说:“当然是卡斯伯特的动物朋友们了!”
伊诺克翻了个白眼差一点儿就说出他八成正在想着的话——那只是个故事!——但他停住了,也许因为他的想法也开始发生变化了。
“每个时光圈都有一个伊姆布莱恩,”艾玛说,“即便是那些来自传说故事里的时光圈。所以让我们去找到她吧。”
“好吧,”米勒德说,“去哪儿找?”
“除了这座湖,故事里唯一提到的地方就是那座山,”艾玛说,意指树林之外的悬崖,“谁准备好去爬山了?”
我们每一个人都又累又饿,然而找到时光圈给了我们一股突然而来的新能量。我们离开石头巨人,穿过树林朝悬崖脚下出发,身上的衣服在高温中很快烤干了。当我们接近悬崖时,地面开始向上倾斜,接着出现一条现成的小路,我们沿路一直向上走,穿过冷杉茂密丛生、小道弯弯曲曲的一段,小路有几处变得陡峭起来,我们只好手脚并用,攀住倾斜的路面把自己拉上去。
“这条路的尽头最好有点精彩的东西。”贺瑞斯轻擦着额头上的汗说,“绅士是不流汗的!”
路窄成了羊肠小道,地面在我们右侧陡然升起又在左侧下降,一张由树顶铺成的绿毯在小路外延展。“紧靠着墙走!”艾玛提醒我们,“下面很深。”
只是朝陡坡上瞥了一眼我就头晕目眩。突然间,我似乎对高度有了一种新的恐惧感,这感觉让我胃部收紧,竭尽全力才把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前面。
艾玛摸了摸我的胳膊。“你还好吗?”她轻声说,“你看起来脸色苍白。”
我谎称自己没事,并且成功地假装没事,转过三个弯。过了第三个转弯,我的心剧烈地跳,双腿抖得厉害,不得不坐下,正坐在窄小的路的中央,挡住了后面所有的人。
“呃,天哪,”休咕哝道,“雅各布累垮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自言自语。我以前从不恐高,但现在只要看一眼小路的边缘我的胃就翻腾。
接着我想到了可怕的事:假如我的感觉并不是恐高,而是有“空心鬼”呢?
但那不可能啊:我们在一个时光圈里,“空心鬼”是进不来的。然而我越是深究心里的搅动感,越是确信令我不安的并非高度本身,而是和它无关的别的东西。
我必须弄清楚。
每个人都在我耳边焦急地叽叽喳喳,问我出了什么事、还好吗。我排除他们声音的干扰,身体前倾双手着地,然后朝路边爬去。靠得越近,我胃里就越难受,好像它从里往外被扯成碎片。还有几英寸的距离,我胸口贴在地面上,伸出手用手指扒住悬崖边,再让身体往前探,直到能偷看到它。
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找到“空心鬼”。起初它只是紧靠陡峭山坡的一道微光,是空气中一个抖动的斑点,就像从发烫的车里腾起的热浪,是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异常。
它们对普通人来说正是这样,对其他的异能人——对任何没有我这种能力的人来说都是如此。
而后我真实地经历了自身异能的苏醒:霎时间,胃里的搅动感收缩着聚集成单独一个点的疼痛;随后,疼痛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方式变得有了方向,从一个点延长成一条线,又从一维变成二维。那条线,就像指南针的指针,指向斜对角山腰左下方一百码处那个颤动的斑点,而热浪和微光开始聚集,融合成一个有实心的黑团——一只由触须和阴影组成的人形怪,紧贴着岩石。
然后它发现我看到了它,便将整个可怕的身体拉长了。它紧靠着岩石蹲下,张开锯齿状的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朋友们不需要我去描述看见了什么,单是那声音就足以让他们判断了。
“‘空心鬼’!”有人大叫。
“快跑!”另一个声音多费唇舌地喊道。
我从崖边爬回,被拉了起来,接着大家一窝蜂地跑起来,不是沿山路向下而是往山上跑去,没有跑向身后的平地和时光圈出口,反而跑向了更远的未知空间。然而,掉头为时已晚,我能感到“空心鬼”从巨石跳到了悬崖侧上方的峭壁上——但和我们相隔一段距离,在小路下方切断了我们的去路,以防我们试图沿路下山。它把我们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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