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确是的。”伊诺克说。
“那是因为钱的真谛就是用来操纵别人,让他们对你自叹不如。”
“对于这点我不是完全确定。”艾玛说。
“开玩笑罢了!”贺瑞斯说,“钱当然是用来买衣服的。”
我们正要上火车时检票员拦住了我们。“让我看看你们的票!”他说,当他伸手去拿贺瑞斯手里的那摞票时注意到布朗温正把什么东西往外套里塞,“你那里拿的那个是什么?”检票员突然满腹狐疑地质问她。
“我哪里拿的哪个?”布朗温回答,她的衣角盖在一个扭动的团块儿上,她一边拉住衣角一边试图看起来漫不经心。
“在你外套里面!”检票员说,“别玩儿我,姑娘。”
“那是,啊……”布朗温试图快速地思考但失败了,“一只鸟?”
艾玛垂下脑袋,伊诺克把一只手捂在嘴上叹息。
“宠物不能上火车!”检票员严厉地说。
“但你不明白,”布朗温说,“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就跟在我身边……而且我们必须上这趟火车……还有我们花了那么多钱买票!”
“规定就是规定!”检票员说,他被磨得没耐心了,“不要玩儿我!”
艾玛灵机一动,脸亮了起来。“一个玩具!”她说。
“对不起,什么?”检票员问。
“不是真鸟,检票员先生。我们从来也没想过那样破坏规定。这是我妹妹最喜欢的玩具,你要知道,她以为你要把玩具从她身边拿走。”她可怜地握紧双手恳求道,“你不会拿走一个孩子最爱的玩具,对吗?”
检票员疑惑地端详着布朗温:“你不觉得她早过了玩儿玩具的年龄吗?”
艾玛向前一步小声说:“她发育有点迟缓,你瞧……”
布朗温对此不悦,但也别无选择,只得合作。检票员凑近她说:“那就让我们看看这个玩具吧。”
关键一刻,我们屏住呼吸看布朗温打开外套,伸手进去,慢慢把佩里格林女士取了出来。当看到那只鸟,有可怕的一瞬间我以为她死了:佩里格林女士十分僵硬地躺在布朗温怀里,双眼紧闭,双腿僵直地伸着。然后我才意识到她只是在配合我们。
“看到没?”布朗温说,“鸟鸟不是真的,她是填充玩具。”
“我之前看到它动了!”检票员说。
“它是个——嗯——发条模型,”布朗温说,“瞧。”
布朗温跪下,把佩里格林女士放在她身旁的地面上,然后够到她翅膀下面假装用什么上着发条。片刻过后,佩里格林女士突然睁开双眼,开始摇摇摆摆地走起路来,她的头机械地旋转着,两条腿好像上了弹簧一般向外踢着。最后她猝然停了下来,像块板子一样僵硬倒地。真是场配得上奥斯卡奖的表演。
检票员看起来差不多——但还没完全——被说服。“嗯,”他哼道,“如果它是个玩具,你们不会介意把它放进你们的玩具箱里。”他对着布朗温摆在月台上的行李箱点点头。
布朗温不情愿地说:“它不是——”
“不介意啊,没事,那不麻烦。”艾玛说着翻开箱子的锁扣,“现在把它放进去,妹妹!”
“但如果那里面没有空气怎么办?”布朗温低声呵斥艾玛。
“那我们就在侧面戳几个幸运孔。”艾玛低声严厉地回答。
布朗温拿起佩里格林女士,温柔地把她放进行李箱里。“非常抱歉,夫人。”她小声说着,将盖子拉过来然后锁上。
检票员终于接过了我们的票。“头等厢!”他惊讶地说,“你们的车厢要一直走到最前面。”他指着月台遥远的尽头,“你们最好快点!”
“他现在才告诉我们!”艾玛说,于是我们立刻沿月台向前跑去。
随着突突的蒸汽声和吱吱嘎嘎的金属声响起,火车开始在我们旁边动了起来。目前它只是缓缓前行,但每当车轮转动一次,它就会稍稍提速。
我们跑到了和头等车厢齐头并进的地方,布朗温第一个从开着的车门跳进去。她把行李箱放在过道上,伸出一只手帮奥莉弗上车。
然后,我们身后有个声音大喊:“停下!从那儿下来!”
这不是检票员的声音。这声音更低沉,更威严。
“我发誓,”伊诺克说,“如果再有一个人试图阻止我们上这趟火车……”
一声枪响,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我乱了阵脚。我蹒跚地走出车门口回到月台上。
“我说了,停下!”那个声音再次吼道。我回头望去,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站在月台上,他双膝弯曲成射击的站姿,用步枪瞄准我们。两声响亮的爆裂声响起,他又往我们头顶上射了两发子弹,只为了让我们彻底明白,他是说真的。“从火车上下来,跪下!”说着他向我们大踏步走来。
我动过逃跑的念头,但随后瞥了一眼那士兵的眼睛,而那对没有瞳孔的凸出眼白说服我没那么做。他是幽灵,我知道他要开枪打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用再三考虑。最好别给他开枪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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