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她趿拉着断掉跟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去开门。乔丹看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上衣和脏兮兮的衬衫,摇了摇头:“或许我根本不用担心你。”
“我还需要你帮个忙。”詹娜说。
“什么?”乔丹问。
“你得打我一下,要留下瘀青才行。”
他摇了摇头:“这辈子都别想。”
“那就让汤姆来,我觉得他肯定乐意打公诉人。”
“詹娜,我不能打你。而且,迈克尔和我父亲肯定不会相信的,他们都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打女人。”
詹娜皱起眉头,她没想到这一点,以乔丹的个性来说,他确实不可能打她:“好吧,那我手腕上得有点伤。”
乔丹举起头罩戴到她头上:“我会让汤姆把你的手绑起来。抱歉你得戴着头罩,只要你不知道就没法告密。”
三
车子似乎开了很久,其实可能也就一两个小时,但身处漆黑之中,时间的流逝感觉特别缓慢。最终,车子停在了路边,汤姆把她的手绑得很紧,搞得她手腕生疼。
“到了。”
她认出了汤姆的声音,等着他给自己开门。他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喂,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你能不能把头罩拿掉,我看看到哪儿了?还有,给我松绑啊。”
她听到驾驶室门开了,几秒钟之后,她身边的车门也开了,头罩被人一把扯掉。他帮她松了绑,猛地一扯绳子,又增加了几道新的伤痕。“这里离最近的小镇大概有一两英里,如果你走快点,早上就能到。”
“我们到底在哪儿?”詹娜问。
“就在拉雷多①郊外。”
①美国德克萨斯州南部城市。
詹娜原本就怀疑他们在德克萨斯,只是不敢肯定。
“谢了。”詹娜爬出车子。
汤姆看上去有些犹疑不决,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他收紧下巴,挥出了拳头,一拳打在她的左脸上。詹娜一个趔趄,汤姆赶紧伸出手扶住了她。她嘴里有一股血腥味,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你告诉那个老头,这是德拉格干的。这样你或许能多点时间——可能还能救你的命。”
她看着他开车绝尘而去,用外套的袖子擦了擦嘴角和下巴上的血。现在,她看上去彻底像个受害者了,但问题是,连她自己也觉得她是受害者了。
她开始朝汤姆之前指给她的方向走,突然开始后悔,不应该把鞋跟敲断了。地上都是尘土和小石子,这么一瘸一拐地走路,自己的后腰很快就开始疼了。她可以把鞋脱了,但石子很可能会把脚割破。或许我应该在路边坐着等下一辆车。
这个主意看似不错,但很快,她身后森林的声音——还有各种可恶的蚊虫叮咬——就让她受不了了。她拿起鞋子,开始在草地上走。
你真是好样的,詹娜·佩兴斯·詹姆士。你会丢掉工作,要是没有蹲监狱就算你走运了。你跟一个疯子约会了六个月,他很可能会打女人,还计划把你杀了,现在你又准备在美国扳倒一个前联邦法官和一个恶名昭著的罪犯律师。你还不如一头扎进树林里找个坑躲起来算了。
远方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轿车?卡车?《生死狂澜》里的那些家伙?连环强奸犯?
一颗尖锐的石头扎进了右脚跟,帮她做了决定,她迅速冲到路中央,冲着拐弯而来的车子挥起双手:“请停车!停车!”
15
一
受害者对来说詹娜还是个新角色,她又坐在审问室里啜起了温咖啡。她恰如其分地抽了抽鼻子,又开始说那个故事。“整件事都太可怕了,子弹到处乱飞,人们惊声尖叫。联邦探员也不准我打电话,他们带我们走出机场的时候,他就把我打晕了,你看?”詹娜把衬衫往后拉了拉,露出脖子和肩膀上的瘀痕。“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哪里去了,他们有三个人,给我戴上了头套,直到把我扔在那条公路旁边。感觉有好几个小时,但我也不知道确切是多久。求你了,我就想回家。”
约翰·泰勒警长同情地看了看她:“詹姆士小姐,很明显您刚刚经历了一些……呃,心理创伤。我觉得您最好让我们的医护人员给您检查一下。您有没有什么家人希望我帮忙通知一声?”
“什么?”詹娜问。
“亲爱的,你不在亚特兰大,第一次听完你的故事,我就打电话过去问了。确实有人在那里开枪,但那对年轻男女是证人保护计划的对象,所以整件事就被迅速掩盖了。也没有联邦探员被杀。那个案子已经结了。你老板解释了你那次庭审所发生的事。你当时不开心,而且肯定听说了枪击事件,所以就不知怎的,把那件事跟你自己的故事纠缠到一起了。”他从桌上把手伸过去,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应该让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等你感觉好些了,我们再写报告,看看能不能查清楚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詹娜垂下眼,盯着自己手里的咖啡,心揪了起来。埃尔金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戴德和博蒙特也没有,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还有另一个人也参与了进来,他们全都不知道的另一个人——权倾天下而且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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