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计划碰上困难,所以你才来这里?”
卡雅凝视哈利,眼睛眨也不眨:“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拿来当诱饵。”
“伊丝卡·贝勒?她在澳大利亚。”
“贝尔曼知道她受到警方保护,而且你跟她联络过,还有一个姓麦考梅的。贝尔曼要你说服她来这里。”
“我为什么要同意?”
卡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你知道,跟上次的压制手法一样。”
“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烟盒里有鸦片的?”
“我把那条烟放到我卧室架子上的时候发现的。你说得没错,鸦片的味道很浓。我记得在你的旅馆房间闻过那个味道,所以我打开那条烟,发现最下面一包烟的封条被撕开,在里头找到一团东西。我把这件事告诉米凯,他要我还是把那条烟交给你。”
“也许这样会让你更容易背叛我,因为你知道我曾经利用过你。”
卡雅缓缓摇头:“不对,哈利,没有更容易。也许应该会吧,可是……”
“可是?”
卡雅耸了耸肩:“把这些话带到是我替米凯做的最后一件事。”
“哦?”
“然后我会告诉他,我不会再见他了。”
水壶的呼噜声响停止了。
“我早就该这样做了,”卡雅说,“我无意要你原谅我做过的那些事,哈利,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但我想我可以面对面跟你说我为什么那样做,这样你就可以明白。这就是我来见你的原因。我想告诉你,我做出那些事是出于爱,而且是愚蠢的爱。爱腐化了我,我本来认为我是不会被腐化的。”她用双手撑住头:“我骗了你,哈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能说,这种欺骗自己的感觉更糟。”
“我们都是可以被腐化的,”哈利说,“只不过我们要求的价格不同,币种也不同。你要的是爱,我要的是麻醉剂。你知道吗……”
水壶再度开始唱歌,这次的声音高了八度。
“真要比起来,我想你是比较好的人。要喝咖啡吗?”
他转过身,直视那个物体。它就站在他前方,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仿佛它是他的影子。它非常安静,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接着他察觉到动静,某样东西在黑暗中被举起来,他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哨声,这时他的脑际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那个物体只是他自己的影子。他……
这个念头似乎摇晃了一下,时间错位,视觉连接中断了一秒钟。
他惊讶地看着前方,感觉一滴温热汗珠流过额头。他说了一句话,但说出来的话语是无意义的,他的脑和嘴之间的连接出现断层。他再度听见低低的呼哨声,接着声音就消失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不见了。他发现自己跪了下来,电话就在旁边地上。前方有一道长条形月光洒在粗糙的地板上,但汗珠流到鼻梁,流进眼睛,让他看不见,使得月光也消失了。于是他明白那不是汗。
第三击的感觉犹如冰柱钻进他的头、喉咙和身体。一切都冻结住了。
我不想死,他心想,试着举起手臂,保护他的头,但他无法移动四肢,同时明白自己已然瘫痪。
他并未感觉到第四击,但是从木头的气味来分析,他已经面朝下躺在地板上。他的眼睛眨了几下,视觉恢复。他看见前方有一双滑雪靴。接着听觉慢慢恢复,他听见自己起伏的喘息声,以及对方冷静的呼吸声。鲜血从他的鼻子滴到地板上。对方只是低声细语,但每个字却像是对着他的耳朵吼叫:“现在我们分出胜负了。”
时针指着两点,他们还在厨房说话。
“第八名房客,”哈利说,又倒了咖啡,“闭上眼睛,他呈现出什么模样,快,不要思考。”
“他充满恨意,”卡雅说,“愤怒、不平衡、卑鄙。这种人奥黛蕾遇见并打量后就会拒绝。他家里有成堆的色情杂志和影片。”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他要奥黛蕾穿护士制服去一家无人工厂。”
“继续说。”
“他没有男子气概。”
“怎么说?”
“呃,声音高。奥黛蕾说他一开口,就让她联想到她的男‘同志’室友。”卡雅将杯子拿到嘴边,微微一笑,“说不定他是演员,声音尖细,还会噘嘴。我还是想不起来那个外形阳刚、声音阴柔的男演员叫什么名字。”
哈利举起杯子,做个敬酒姿势:“我跟你说过,艾里亚斯·史果克说他深夜在小屋外看见的那个情景,你认为那两个人是谁?艾里亚斯看见的是不是强暴?”
“反正不是梅莉·欧森。”卡雅说。
“嗯,为什么不是?”
“因为她是小屋里唯一的胖女人,所以艾里亚斯一定认得出她,并且会用她的名字来描述整个情景。”
“跟我得出的结论一样。但你认为那是强暴吗?”
“听起来像。男子用手捂住女子的嘴,不让她叫出来,还把她拉进厕所,如果不是强暴的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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