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哈根同意,我就加入。”她说,尽量掩饰亢奋的心情,耳中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欢喜无比。
“哈根已经同意了,”男子高举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在卡雅的办公室门口形成一条对角线,“所以这个小组只有你、我,还有侯勒姆,而且我们要办的案子必须保密。明天就开始工作,早上七点来我办公室集合。”
“呃……七点?”
“Sieben 7。七。七点整。”
“了解,哪一间办公室?”
男子露齿而笑,回答了这个问题。
卡雅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男子:“我们在监狱里有办公室?”
门口那条对角线放松下来:“去那里集合。一切都准备好了。有问题吗?”
卡雅心中有好几个疑问,但哈利已然离去。
如今梦境在白天也会出现,远远地我就能听见乐团正在演奏《爱太伤人》(Love Hurts)。我看见有几个男孩站在我们旁边,但他们并未靠近。很好。至于我呢,我正看着她。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我试着说。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他吗?我的天,我是多么恨她,我多么想把刀子从我嘴里扯出来,插在她身上,在她身上捅出洞来,看着里头的东西流出来:鲜血、内脏、谎言、愚笨、自以为是的愚昧。总得有人让她看看,她的内在多么丑陋。
我看见电视播出记者会。真是一群无能的笨蛋!没有线索!没有嫌犯!案发后的黄金四十八小时就要过去了,沙漏里的沙就快流光了,快点儿,快点儿。你们到底要我怎样?用鲜血在墙上写字吗?
是你们让杀戮继续进行的。
信写好了。
快点儿。
15 闪光灯
丝迪娜看着刚刚对她说话的男孩,男孩留着胡子,一头金发,头戴羊毛帽。他们在室内,但男孩头上那顶帽子并不适合室内,那是一顶厚毛帽,可让耳朵保持温暖。男孩是不是爱玩滑雪板?可是当她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不是男孩,而是男人,年过三十。无论他几岁,他的褐色肌肤都已长出皱纹。
“怎样?”丝迪娜高声说,盖过克拉柏餐厅音响系统所发出的隆隆乐声。克拉柏餐厅才新开业,号称是斯塔万格市的年轻前卫音乐家、制片家和作家的新聚集地。斯塔万格市是个商业导向、金钱至上的钻油都市,但仍有为数不少的文艺人士,然而这些人尚未决定克拉柏餐厅是否值得他们喜爱。同样的,丝迪娜也尚未决定这个男孩——男人——是否值得她喜爱。
“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听听我的故事而已。”男子说,露出自信的微笑,看着丝迪娜。男子的蓝色眼珠对丝迪娜来说颜色太浅。会不会是这里的灯光造成的?还是闪光灯?那双眼睛很酷吗?时间会告诉她。男子转动手中的啤酒杯,背靠在吧台上,使得丝迪娜必须倾身向前,才能听见他说话,但她不想落入这种诡计。男子身穿厚羽绒外套,头戴荒谬的羊毛帽,脸上却不见一颗汗珠。这种装扮很酷吗?
“很少人能骑单车穿越缅甸的三角洲地区,还完整地活着回来说故事。”男子说。
完整地活着回来。男子显然很会说话。目前为止,丝迪娜对他的印象都很好。男子看起来很像某人,某个八十年代美国老电影或电视剧中的动作英雄。
“我答应自己,如果可以回到斯塔万格市,一定要出门,买杯啤酒,认识眼前最有魅力的女人,跟她说我现在要说的话。”男子伸展双臂,露出白色的牙齿和大大的微笑,“我想你就是在蓝色宝塔旁的女人。”
“什么?”
“鲁德亚德·吉卜林的作品,小姐。你就是在蓝色的毛淡棉8老宝塔旁,等待英国士兵的女人。你说呢?你愿意跟我一起光脚走在仰光大金寺的大理石上,去勃固市吃眼镜蛇,在仰光市睡到穆斯林的礼拜钟声响起,在曼德勒市的佛教徒周围醒来吗?”
男子吸了口气。丝迪娜倾身向前:“所以我是这里最有魅力的女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男子环视四周:“不是,但你的胸部最大。你长得蛮好看,不过要在这里所有女人之中成为最美的,对你来说竞争很激烈。我们可以走了吗?”
丝迪娜哈哈大笑,摇了摇头,不知道男子究竟是幽默还是疯狂。
“我是跟几个女朋友一起来的。你可以去骗骗其他女人。”
“艾里亚斯。”
“什么?”
“你刚刚问过我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会再见面,所以我跟你说,我的名字叫艾里亚斯。艾里亚斯·史果克。你会忘记我姓什么,但你会记住艾里亚斯这个名字。我们会再见面的,快得超乎你的想象。”
丝迪娜侧过了头:“哦,是吗?”
男子喝光杯子里的啤酒,放在吧台上,对丝迪娜微微一笑,然后离去。
“那个人是谁啊?”
说话的是玛希妲。
“不知道,”丝迪娜说,“他人不错,只是有点儿怪,说的话像是东挪威人会说的。”
“有点儿怪?”
“他的眼睛有点儿怪,牙齿也是。这里有闪光灯吗?”
“闪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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