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厅后是一个小房间,山姆牧师称之为他的书房,现在他正在里面,接受所有警察——一共十二个人——的严厉质问。山姆牧师礼貌地回答了所有问题,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安情绪。
的确,他是一个经历过严酷考验的牧师。谁给过他这些考验呢?
“上帝,还能有谁。”
“事实是:在这里的所有修女,都是你的妻子,修女们可是曾神圣宣誓,要永葆贞洁生命的,你怎样解释这一切呢?”
“是的,但是,修女也分白人和黑人。”
“她们有什么区别吗?”
“教堂会为白人修女提供住宿和食物,而黑人修女就只能靠自己去争取这一切。”
“但是,她们是禁止结婚、或者从事任何淫荡活动的。”
“是的,是的,准确地说,我的修女们都是处女。”山姆牧师连连点头。
“但是,她们又是你的妻子,并且为你生养了孩子,哦,你有五十个孩子,这又怎么解释?”
“是的,对于生活在罪恶世界中的警官们来说,可能不能理解;每天早晨,我的妻子们起床的时候,都是纯洁的修女。只有到了夜晚,在黑夜中,她们才使用上帝赐予她们身体的功能。”
“你的意思是,她们在早晨是处女,白天是修女,而晚上却变成了你的妻子?”
“是的,如果你愿意这样表达的话。你不能忽略这样一个事实:每一个人都有两种存在方式,两者是平等的,甚至是可以被分离的——我和我的妻子们,就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
“好吧,但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不穿衣服呢?”
为什么,因为不穿衣服更舒服,而且买衣服需要花钱。
“为什么不在桌子上吃饭,像正常人一样用刀叉呢?”“刀叉也要花钱,水槽相对来说更好。作为白人绅士和执法官员,你们当然能理解我说这一切的意义。”
十二个警察顿时涨红了脸。大部分的问题,都是领头的警长问的,他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提问。
“你还想要一个妻子干吗呢?”
山姆牧师抬头看着他,下垂的嘴角满是皱纹,有点惊奇。
“警官,这是一个多么古怪的问题,我要回答吗?”
警长再次涨红了脸。
“听着,大叔,我们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警官,我可以向你保证。”山姆牧师激动地说。
“那么,上一个是怎么回事?”
“什么上一个,警官?”
“死掉的那个。”
“她死了,警官。”
“怎么死掉的,你听不懂吗?”
“就是死了,警官。”山姆牧师倔强地回答。
“什么原因?”
“上帝的旨意,警官。”
“现在,听清楚了,大叔,是你自己把问题搞得复杂了。”白人警察严厉地盯着黑人牧师问,“她是得了什么病吗,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生孩子时死的。”
“你刚才说你有多少岁了?”
“大约一百岁,据我的推测。”
“好的,就算你已经一百岁了。你把她怎么处理了?”
“我们把她埋葬了。”
“葬在哪里?”
“在草地里。”牧师笑着说。
“听清楚,大叔,埋葬是有法律规定的,你获得允许了吗?”白人警察严厉地逼问黑人牧师。
“白人有白人的法律,黑人有黑人的法律,警官。”
“但都是上帝的法律。”
“哪个上帝?”
“白人有白人的上帝,黑人有黑人的上帝。”
警长终于用尽了他的耐性,决定不再询问山姆牧师,转而进行自主调查。
在调查的过程中,警察们了解到:这一家人的生活,就是靠修女妻子们,在哈莱姆街上,乞讨救济品来维持的。
白人警察们还在肮脏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三个可疑的土堆,掘开一看,里面是三个女人的尸体。
第02章
哈莱姆区,凌晨两点钟,天气依旧炎热。尽管可能你并没有感觉到,但是从人们的行为中,可以判断出来,此时每个人,都开始变得柔软:汗腺张开了,脑袋像一台新辛格缝纫机一样运转着。
所有人都在狂欢,身体贴着身体,脸颊贴着脸。
一个白人男子出现在这样的夜色中。
他正躲在第一百二十五街,和第七大道西北口的联合烟草商店门后,看着正对面特雷莎大厦午餐台旁边,一群嬉闹的男同性恋者。玻璃门大开着,整个柜台正对着人行道。
这个白人男子因为眼前的“女孩们”,开始兴奋了起来。
“她们”全是有色人种,大多数都很年轻;所有的人都是直发,静止时就像丝绸,飘动时就像海上的波浪;“她们”的眼睛上都戴着长长的假睫毛,上面还涂着一层睫毛膏;柔软的大嘴唇,都被涂成了棕褐色:“她们”的眼神是赤裸裸的,透露着“她们”的品质恶劣和不知羞耻,看上就像一群贪婪饥渴的觅食者:“她们”都穿着彩色的紧身短裤和短袖运动衫,露出了棕色的手臂。一些坐在柜台的高脚凳上,一些斜靠在柜台上。“她们”的声音发颤,身体不停地动来动去,眼神飘忽游移,屁股暗示性地扭动着。洁白的牙齿在冒着汗的棕色脸上闪耀着,黑色的眼眶中散发出赤裸裸的欲望。“她们”用手指尖轻轻地触摸着对方,同时还情不自禁地用假声惊叫着:“小妞……”,动作和表情都很肆意、下流,似乎在“她们”的脑海中,正进行着一场放荡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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