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害怕!……”黑人男孩愧疾地坦白。
“你没有必要觉得羞愧,”他的黑人朋友说道,“没人会去插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互砍行为。”
队长看了一眼这个黑人男孩。
“有趣的是,”黑人男孩平静地继续说道,“她用刀砍他的屁股,就像是在打拍子,而他则像一个慢板乐舞者一样,随着节拍舞动。”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队长严厉地问。
“我们还在上学。”黑人男孩儿说。
“纽约大学。”一个白人女孩出声解释道。
“你们都是大学生吗?”
“当然。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是我们叫的警察。”另外一个女孩主动说道。
下一个接受审问的是脱衣舞女,她已经把迷你裙又穿好了。她的两条大腿,紧紧地靠拢在了一起,他们看不出她是否穿了内裤,她看上去很冷,虽然她穿得很火辣。
那女人说她是凯瑟琳·里托太太,住在列诺克斯街的克莱顿公寓。她的丈夫是一个商人。
“做什么生意的?”
“肉制品生意,像库达海和思维福特之类的品牌,生产并包装乡村香肠卖给零售商店。”凯瑟琳·里托太太如此回答。
她说她和她的朋友——帕特丽夏·戴维斯,是从上百老汇街的匕首俱乐部,参加完一个生日聚会过来的,她们在“五点”咖啡馆里停留,是为了看塞隆尼斯·孟克和里昂·比波的表演。“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知道这个联合演出,在哈莱姆它被称为“女相公”①合奏。但是,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一旁观察。
①女子同性恋中充当男性角色的那一方。
没有任何根据,能够证明她的朋友,为什么要砍那个男人。她们亲密的关系,起源于“主流”——这是一个俱乐部的名字。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砍他,他肯定曾经攻击过她,或许是侮辱过她,她补充道,但是,她立马意识到第一个猜想,听起来是多么愚蠢。
凯瑟琳·里托太太的朋友,是一个性格暴躁,又很容易被激怒的人。不,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会拿刀砍人的事情;但是,她经常会看到,她对那些侮辱自己的男人拔刀子。其实,她应该检点一点,但怎么穿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靠穿着来取悦男人。
谁都不能说这是男人气,她只是想独立。她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认识那个死者,她不记得以前是否看到过他。她无法想象,他究竟对她朋友说了或做了什么,才引起了这场打斗,但是,她肯定这一切不是帕特挑起的。
帕特——帕特丽夏——她会亮出她的刀子,但是,她不会去伤害任何人,除非他们迫使她那么做。是的,她认识她很久了,在她结婚之前,她们就已经是朋友了,她已经结婚有九年了。
帕特丽夏有多大年纪了?可以说,但这会有什么不同吗?
“掘墓者”约恩斯只问了凯瑟琳·里托太太一个问题:“他是耶稣宝贝吗?”
凯瑟琳·里托太太睁大了眼睛盯着他,顿时惊呆了:“你是在开玩笑吗?这是一个名字吗?……耶稣宝贝?”
他没有再说什么。
队长说,他必须要把凯瑟琳·里托太太,作为一个重要证人留下;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她锁上,她的丈夫就带着一名律师,和一份人身保护权的正式文件出现了。
他是一个矮矮胖胖、上了年纪的黑人,皮肤略呈淡褐色,他的肤色变淡,是因为很少接触阳光的关系。他的脑袋后面秃了一块,其余地方都长着卷曲的灰色头发,修剪得很短。阴暗的棕色眼睛,像蜜饯水果一样光滑,眼睑周围有厚厚的皱纹。他终日用这双半睁半闭、毫无表情的衰老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仿佛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惊讶了。
他又宽又大的嘴,像猿猴一样突着,连着一个像猪一样的下巴。他穿着的那身看起来非常昂贵的双排扣外套,掩盖了他本身的一些缺憾。他的口音还带着些许黑人腔,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很自信,但是文法很糟糕,同样,牙齿也很糟糕。
第18章
当“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来到芭芭拉·泰恩斯位于阿姆斯特丹公寓的房间时,发现她正在打扫房屋。她开门的时候,头上系着一条绿色的头巾,身上穿着一件已经被汗打湿的粉红色睡袍,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就像她看到他们时的表情一样,他们也呆住了。“棺材桶子”埃德说,他们要到他妻子的表妹家弄干净身子,但是,他没想到会看到芭芭拉,像一个女佣的样子。而“掘墓者”约恩斯压根不相信他的妻子,有一个住在阿姆斯特丹的表妹,至少不是一个这样光用鼻子闻,就可以不出一点差错地、猜出她的职业的人。
芭芭拉·泰恩斯一身汗味,汗水把她的粉红色睡袍,粘在她香艳的棕色身体上,还混有香水的味道,这种香水跟她的职业,和她的汗味都很相称。
不过,她热气腾腾的女人味,对“棺材桶子”埃德似乎没有产生任何作用。他只是震惊于她居然在半夜里,擦洗整理房间。但是,“掘墓者”约恩斯一看到芭芭拉,性冲动就像原子弹一样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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