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砍你,狗娘养的。”她嘴里说着,就疯狂地砍向了他。他放开她,开始急速后退,并徒手抵挡着刀子,就像在击退一只黄蜂。
“烂婊子,你他妈的是怎么了?”他徒劳地问道,但声音却被进站的火车轰鸣声给淹没了。突然汽笛声响起,就像人的尖叫声。
伊玛贝拉吓得直往后退,以为自己听到了这个被她划伤的男人的尖叫声。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婊子。”他说完话,就准备去夺她的刀。
伊玛贝拉知道,她不能让那家伙靠近,但是,她也不能砍死他。如果被他制伏,他肯定会杀了她的。她转身往车站方向跑去,一边跑边挥舞着刀子。男人追赶着她,从脸上滴下的血拖了一地。
“别让他追上你,宝贝儿。”有人在黑暗中鼓励她。
火车在他们头顶,发出雷鸣般的轰鸣,甚至撼动了大地,震得男人像一头站不稳的毛驴,震得他伤口处的血,像雨一样四处喷溅。
火车停了下来,巨大的响声让伊玛贝拉感到恐惧,胃中有一股作呕的感觉。
她把刀扔进贫民区,跑过待客用的出租车、徘徊的娼妓和游手好闲的黑人,然后拐个弯,径直穿过边门,进入了候车室,跑进楼梯下面的女厕所,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车站里的各色人等,或是悠闲地站着,或无所事事地坐在木凳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伊玛贝拉。再说看见一个女人,在这个地方跑来跑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当那个男人像头沾满血的公牛,突然撞开门时,每个人都站了起来。
“浑蛋,我要杀死那个该死的婊子。”他胡言乱语着冲进了候车室。一个黑人哥们儿看着他说:“他缺少爱的抚慰。”
男人在跑向洗手间的途中,被白人侦探用胳膊挡住了。
“等一等,约恩斯兄弟。出什么事儿了?”男人想绕过侦探,但没有能够成功。
“听着,白人,我不想惹麻烦。是那个婊子拿刀砍我,我得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稍等,兄弟。如果她拿刀砍你,我们会去抓住她,但你也不能犯法,明白吗?”
黑人侦探在一旁悠闲地逛着,漠不关心地看着这个流血的男人,问道:“谁砍了他?”
“他说是一个女人干的。”
“她去哪儿了?”
“跑进女厕所了。”
黑人侦探询问伤者:“她长的什么模样?”
“穿一件黑色外套和一条红裙子,是个漂亮的女人。”
黑人侦探笑了:“你最好少惹那些漂亮的娼妓,老色鬼。”说完转过身去,大笑着走向女厕所。
某辆巡逻车上的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闻讯赶来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当他们发现,那里其实什么也没有的时候,竟然显得特别失望。
“你去叫一辆救护车吧?”白人侦探对他们中的一个说道。
一名警察匆忙跑回,停放在外面的警车里,用无线电呼叫警用救护车。另一个警察还傻愣愣地站着。
人们围成一圈,注视着这个被砍伤的黑人,他滴下的鲜血,染在了棕色的瓷砖地板上。一个搬运工人拿着一块湿抹布过来,不以为然地看着带血的地板。
没有人觉得诧异,在车站里,每天晚上都会发生一、两次这样的事情,这本来很平常。唯一叫他们失望的,是没有人因此死去。
“她为什么砍你?”白人侦探问道。
“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她是一个卑鄙的娼妓。”
侦探看来好像接受了他的说法。
黑人侦探发现洗手间的门被锁住了,他敲了敲门,吼道:“开门,漂亮妞。”里面没有人回答。
他再一次敲了敲门,大声冲着里面喊:“我是警察,宝贝儿。别逼我叫站长来开门,老爸要发怒的。”
里面的门闩滑了下来。那个侦探一推,门就开了。
伊玛贝拉从镜子里看着他。她洗了脸、化了妆、涂了口红、擦干净黑色的小羊皮高跟鞋,像是刚下火车的乘客。
黑人侦探亮出他的警徽,冲她咧嘴一笑。她埋怨道:“难道女士化妆,也要被你们警察打扰吗?”
侦探四处看了看,有两位白人中年妇女,正畏缩在一个较远的角落里。
“你和那个男人发生冲突了?”黑人侦探问道,想施点伎俩逼她承认。伊玛贝拉却没有迎合他。
“和谁有麻烦了?”她皱起眉头,看起来很愤怒,“我到这儿来化妆。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宝贝儿,过来,别给老爸添麻烦!……”他好像认定了她就是在撒谎。
伊玛贝拉用她的那双棕色的美丽眼眸,妩媚地看向他,散发出珍珠般光芒的嘴唇,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要是有男人声称,跟我有什么纠纷,那绝对是他的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宝贝儿,但是,你也不应该砍他。”
“我没有砍任何人。”说完她转身进入候车室。
“那就是砍我的婊子。”男人指着她大声喊着,手指还在滴血。
病态的人们,纷纷转身注视着她。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切斯特·海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