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江海明在车祸现场叫嚣着自己的记者身份的时候,当他得意洋洋地说他可以毙掉所有新闻的时候,我们不禁要问,当江海明这种记者们带着“舆论监督”的责任去监督社会时,又有谁对记者们进行监督呢?
此时此刻,用愤怒、震惊、发指等人类能表达强烈情绪的词语,都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感受了。但是,我想告诉江海明团伙,你们是徒劳的,你们太小瞧天下人了,无论你们准备把江海明包装成什么样的青年才俊,都改变不了他故意杀人的罪恶本质,他必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天下还是会有基本的公平与正义的,正义在人们心中,江海明死有余辜,必将会被判处死刑。
在法庭上,江海明痛哭流涕几次下跪,但是大家千万不要被他所谓的悔罪态度所迷惑,他的痛哭流涕并非因为悔罪,而是害怕法律的制裁,想着自己完蛋了,所以才恐惧、苦闷,或许还有一点点后悔。
江海明试图证明自己精神有问题,说他经常觉得头晕眼花,试图以此证明自己是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做出二次碾压的犯罪行为的,但是他提供的就诊单恰恰证明他身体健康,而且没有任何心理疾病。江海明,你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让人感到愤怒的是,你竟然将自己的亲身女儿搬出来,希望以此博得同情,但是我要告诉你,不要用儿童的天真来迷惑善良的人们,有朝一日,你的女儿长大了也会以你为耻!除非你认罪伏法,你的女儿才能在人前抬起高昂的头颅,否则,你和你的家人一生一世都将受尽世人的唾骂!
4.为了家,你能做出多大牺牲?
在数万水军的协同作战下,熊冠洋的文章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本已平息的舆论再次沸腾起来,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蹿升到各大论坛、微博的热门排行榜首位,声势之浩大远远超过了对红十字会的质疑。
众多网民就像牵线木偶一样,在熊冠洋的指挥下,齐刷刷地关注起这个制造出来的热点,只用了一个晚上的工夫,这个“假热点”就变成了“真热点”。各路豪杰摩拳擦掌,抡起话语的大棒,猛烈地朝江海明击去,“江海明必须死”的呼声再次响彻了整个互联网,有的人从法理人情加以论证,大部分人根本无需论证,只要喊一嗓子“杀人偿命”就能保证自己政治正确,更多的人则只是准备了一堆堆的口水,肆无忌惮地喷射出去,然后完成一次正义的表演。
同时,由于这篇文章涉及到记者操守、新闻腐败等问题,关于“江海明案”的讨论不但重新被撩拨起来,而且讨论向纵深方向发展,这是熊冠洋始料未及的。
此事热热闹闹地讨论了四五天后,一些知名的媒体人、新闻学传播学领域的学者也加入进来,有的人对江海明的嚣张言论予以谴责,有的人怀疑江海明是否说过那句话,谴责的人得到一片叫好,差点就成了民族脊梁,怀疑的人招致一片痛骂,瞬间沦为可耻的卖国贼。不管是谴责也好,怀疑也罢,大伙对新闻事业的现状都表示出深切的忧虑,开始探索重塑新闻职业伦理的路径。
唐州掀起的这次新一轮讨伐,罗颖看得心惊肉跳,照这个趋势,唐州一定会把江海明逼到死路上的,任何一个号称不会受舆论影响的法官都是不可信的。
五月六日中午,罗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对方先是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罗老板,你好。”
罗颖最初以为是地产中介、或是卖保险、放贷款的,因为这三类电话的第一句话一般都是:“某老板,你好。”罗颖说道:“我不卖房子,不买保险,也不贷款。”
对方却阴鸷地笑了起来,说道:“罗老板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罗颖厌恶透顶,将电话挂了,可是不一会儿,对方发来了短信:“你不想救江海明了?”罗颖一看,立即拨打过去,问道:“请问你是谁?”
对方像夜枭一样嘎嘎地笑了几声,说道:“不打不相识,我是唐州。”
“唐州?”罗颖有点慌神,“网上的那个唐州?”
“对,就是我。”
罗颖冷笑道:“唐教主有何见教?”
“哎呀罗老板,我哪敢有什么见教啊?我只是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是吧?”
“唐教主的意思是……?”
“你看我们见个面谈谈如何?”
竹林风茶馆装修古色古香,一眼喷泉,一方小池,一拱石桥,一丛翠竹,一架古筝,一个白衣女子,玉手纤长,轻轻一拨,铮作响,一曲《渔舟唱晚》便从指尖流淌而出。罗颖坐在一处角落里,点了一壶茶,安安静静地品味着,内心深处却是翻江倒海,她不知道熊冠洋将会向她提出什么条件。说好的是晚上八点见面,可是十五分钟过去了,唐州还没有出现。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哎哟罗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那是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四十岁出头,身材偏胖略显臃肿,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光发亮,一双小眼睛贼恁兮兮地眯成了一条缝,咧嘴笑的时候能看到一口黑牙,那是多年吸烟的恶果。
罗颖站起身,强装欢笑,说道:“熊先生真是大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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