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靠窗的地方是一张窄窄的书桌,放着一台电脑,蒋子良立即坐到电脑前查询冷秋燕的上网记录。
彭菲菲说道:“把每一个网站都查一遍,甚至包括购物网站。”
茶几下面有两个小盒子,何少川坐过去,把盒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都是些针头线脑的杂物,还有水电煤的缴款通知单。厨房垃圾桶里只有两张冰淇淋的包装纸,看上去冷秋燕生前喜欢吃冷饮。
卧室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梳妆台,还有一个大立柜,彭菲菲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象着半个多月前,冷秋燕曾以同样的姿势坐在这里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想象着当时冷秋燕会在想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仇恨吞噬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决定复仇?
梳妆台上,各种化妆品摆得满满当当,小抽屉则非常凌乱,橡皮筋、发卡、面膜、假睫毛、手表、手链……杂七杂八地纠缠在一起,彭菲菲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数公里开外的江城市公安局物证科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黄立即接听了,然后他听到了蒋子良的声音。
“冷秋燕的手机是不是在你们那里?”
“是。”
“什么手机?”
“苹果。”
“你把她手机充上电。”
小黄不明所以,也没有多问,把冷秋燕的手机从证物袋里取出来,冲上了电。一会儿的工夫,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亲,您正在进行找回密码操作,切勿将验证码泄露于他人,如验证码泄露会有账号被盗风险。验证码:223212。【淘宝网】”
接着,办公室电话又响了,蒋子良打来的,问小黄刚才的验证码是多少。有了验证码,蒋子良重设了冷秋燕的淘宝账户密码,然后查询她的订单,她买的多是书籍、化妆品、衣服、零食等等。
后来,蒋子良又检索浏览器的浏览痕迹,找到一个卖药的网站,他故伎重施,用户名输入冷秋燕的手机号码,然后点击“忘记密码”,数公里外的物证科里,冷秋燕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此时,何少川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冷秋燕的床底下有两个大箱子,他从箱子里发现了一本厚厚的影集,夹着很多旧得发黄的照片,其中不少是冷秋燕和母亲的合影。箱子里有不少小玩具,它们伴随着冷秋燕度过了她的孩提时代,如今主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它们则被永远地遗忘在了床底的箱子里。
何少川没从箱子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在床底地板上捡到一个包装盒,上面写着“酒石酸唑吡坦片”,那是一种催眠剂,小剂量服用,能缩短入睡时间,延长睡眠时间。难道冷秋燕失眠吗?
此时,蒋子良也招呼道:“冷秋燕在网上买过安眠药。”
何少川赞美道:“子良,你太神了,这么快就把密码破解了!”
“低调点儿,低调点儿,”蒋子良表现得特别谦虚,这让何少川很奇怪,疑惑地问道:“你今天变性啦。”
“你才变性了呢!”
“不是,”何少川不认识似的看着蒋子良,说道,“这真不是你啊,学会谦虚啦。”
“我本来就谦虚。”蒋子良说道。
彭菲菲说道:“我被恶心着了。”
蒋子良指着电脑屏幕说道:“你们看这条购物记录,二〇一二年六月十三日,冷秋燕第一次购买酒石酸唑吡坦片,接下来九月份、十二月份又各买了一次。”
何少川疑惑道:“奇怪,她买安眠药干嘛?”
蒋子良说道:“当然是因为失眠啦。”
彭菲菲说道:“万一她是给别人吃的呢?”
何少川说道:“她是有医保的,为什么不去医院开药呢?在网上买安眠药,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那就是避人耳目。所以,我赞同菲菲的意见,她这药是给别人吃的。”
“江海明?”蒋子良反问道。
何少川说道:“十三号就要宣判了,也不知道会判多少年。”
彭菲菲说道:“你觉得不会判死刑?”
“按理说不会,”何少川犹豫了,“不过,谁知道法官怎么想呢?毕竟舆论的压力是很大的。”
“熊冠洋好像跟这事耗上了,冷秋燕已经死了,但他还是不放手。”
“为了表现正义吧,”彭菲菲说道,“一个嫖客的正义。”
5.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自从十年前遭遇一次人肉搜索之后,熊冠洋变得乖巧精明,在成为网络教主之后,更是对舆论的风吹草动十分警觉,但是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五月七日看到江城市城管局的首次回应之后,他立即发帖质疑:“我们担心‘十一秒哥’有没有易岗为官,当年的辞退会不会只是权宜之计?”然后表明态度之后,立即掉转枪口,再次对准了城管局,“我们更关心豪华座驾的事,这辆车到底有没有超标?”
熊冠洋的策略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他的主动出击打乱了罗颖的部署,此时,如果罗颖继续揭露熊冠洋就是教主唐州,估计没几个人相信,教主的信众及网友会说:“教主早就质疑这个人了,他怎么可能是十一秒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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