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犯人为什么要特地将高跟鞋与侧背背包带到外面去呢?不,我知道犯人想要制造犯罪现场是在户外的假象,我想询问的是,犯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举动呢?”
“就是这点有趣呀!犯人做出与第一起事件完全相反的举动。在杀害玉江的情况下,犯人将披肩带进室内,相反的,杀害知井的情况反而是将高跟鞋带到户外。该说是犯人的个性、还是癖好表现在他的犯罪行为里呢?犯人的意图当然是为了要让自己处于有利的立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处境就会变得不利唷。”
“嗯。”
“如果让别人知道那栋建筑物就是案发现场的话,会让犯人相当困扰。为什么呢?你没发现吗?”
“这个嘛……”森部长的表情变得很凄惨,脸上似乎写着“能不能别再欺负我一个人了”。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呀。如你所知,犯人使用完全不适合拿来当作凶器的拖鞋行凶,因为无法一次达成目的,才会胡乱地殴打被害者。如此一来,就会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犯人不利用身边唾手可得的绳子呢?如果用绳子勒住被害者的话,对方不仅没有惨叫声,而且过没多久就会全身瘫软。况且,那些绳子可不是普通的绳子呀,而是执行死刑时专门用来勒毙死刑犯的绳子呀。在那个场合下,如果犯人手持刀械或是手枪来行凶的话则另当别论,但是如果犯人没有拿着这种类型的凶器,应该会想到利用唾手可得的绳子才对,从心理层面来解释,这是最为妥当也最为必然的作法。可是,实际上犯人却舍弃绳子,反而以不适合作为凶器的拖鞋行凶。那么,为什么犯人不使用绳子呢?这个问题的唯一解答,就是犯人是名无法使用绳子行凶的人物呀。”
“原来如此。”
“说到无法使用绳子行凶的人,你认为是在暗指谁呢?”
“这个嘛……”
即使已经说明了这么多,森警视还是无法理解,迟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星影不耐烦得用带刺的声音继续解说。
“无法使用绳子勒住别人脖子,当然是因为他只有单只手呀!犯人就是深怕这项外型特征被发现,所以才必须让别人误以为犯罪现场是在室外唷!”
“嗯,我知道了。果然这位田代孝一先生就是犯人吧!”
每个人再一次同时地看向田代先生。这时他的脸上已经不见方才的沉稳容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神恶煞的相貌。圆圆的小眼睛犹如水族馆的鲨鱼一般瞪视着他们。
13
“动机是什么呢?”
森部长代表大家发话询问。俗话说“树大招风”,也许这句谚语有点不适用在这个场合,不过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提出疑问,结果就演变成只有部长遭受星影怜笑的情形。
“在解说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其实知井小姐早就已经清清楚楚地指出犯人是色盲了。森先生跟鲇川先生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吗?”
“知井小姐有指出来?什么时候?在哪里?”
“她明明跟鲇川先生说得很明白呀。”
“你是说指画作是冒牌货的事情吗?”
我询问道。她告诉我的只有这件事情。对于我的质问,星影冷淡地置之不理。
“虽然无法确定是《鲍里斯·戈东诺夫》,还是《死之岛》被带来的时候,就在欣赏画作时,知井小姐注意到‘色彩感异常’的问题点。但是,她的这番话却被原本就粗心大意的鲇川先生解读成涂抹在画布上的颜料色彩有异常,其实不是这样的。当时,站在身旁与她一同欣赏画作的田代先生在无意中表现出来的举动,让知井认定他的色彩感知有异常。她其实是在讲述这件事情唷。毕竟知井小姐专攻眼科,所以才能发现一般人容易忽略的小细节吧。”
原来知井小姐所说的“色彩感”是指田代先生对于色彩的辨识度,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果然,如果没有星影的说明,我将会继续安居在自己理解错误的世界中,并且无法从中破壳而出。
星影以锐利的眼神凝视着田代先生。
“田代先生,在这座蔷薇庄中,被别人得知有色盲而会感到困扰的人只有你而已。因为你的身分可是一位活跃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空军将校,理所当然地必须拥有正常的色觉才对。除非你是假冒田代孝一之名的色盲症患者,只有从这个假设所引导出来的解答才是唯一的真相。你就是不折不扣的田代孝一冒牌货!”
只有单只手臂的男人的脸颊一阵抽搐。微张的嘴巴似乎还想反驳,最后还是垂下了双眼,双脚似乎已经无法继续站立,突然重心不稳地坐到椅子上。
虽然为时已晚,不过我现在才明白知井美弥子所提到的“冒牌货”并不是我所诠释的“冒牌画作”,而是“冒牌顶替者”。被发现是名色盲之后,进而被识破“冒牌顶替者”的身分,对他而言不仅将会失去这栋豪宅与数千万日圆的财产,还必须以诈欺犯的罪名锒铛入狱。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只能将知道一切秘密的知井美弥子杀人灭口。
“是吗,原来如此,我终于完全明白了。所以该怎么说呢,袭击国平先生的人也是这个男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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