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迪说:“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有办法补救,你觉得呢?”
“待我想想。”
我把药瓶放进皮包,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转身走向停车场。“提醒你们一声,他的小女儿安娜在这里,26岁,黑色长发、蓝色眼睛,很会来事。”
珀尔在我身后喊道:“嗨,你有没有安眠药?”
“我放在另一件外套口袋里了,”我的语气真诚得好像的确忘带了似的。她立刻报出一串类似药名,包括宁必妥,可惜我一样也没有。我给了她5块钱买烟,规定她必须分给丹迪和传教士。虽然满足了她的需要,这种做法仍然是不良行为,不过不算太大的罪过吧。
回到车上,我看了手表,竟然已经1点15分。我吃过午饭了吗?没有。我开车回到家,先检查面包,没长绿点。我又搜刮了一阵,找了一罐橄榄甜椒奶酪酱,开始制作三明治:左手掌一片面包,抹上奶酪酱,然后对折。我背上皮包,锁好门,一路走一路吃。手工三明治应该算是快餐吧。四口就结束了。
我透过亨利的纱门,看见他正站在厨房里放杂货。我敲敲门,他伸手拉开门闩,我自己进了门。“坐,我马上就好,”他说。
我不自觉地往走廊里瞟。“安娜呢?”
“出去找工作了。”
“积极上进啊。她准备怎么找?”
“我不知道。她看过分类广告,圈出了五六个。两个在市中心,于是我就把旅行车借给她了。”他坐了下来。“你对亲戚不热情啊。”
“对她绝对不能热情,”我说。埃德突然出现,跳到膝上讨好我。我打赌背着我它对安娜也是这副模样。我揉揉它的耳朵,要让它更喜欢我。
亨利说:“迪斯来了之后我就没见过你。我很想跟他叙叙旧。”
“迟了,他走了,今天早上和他儿子一起……”看亨利的表情,他已经忘记迪斯还有两个儿子。
等亨利把最后一只纸袋里的罐头放好,我从3天前的晚上迪斯质问我皮特的事情,一直到事态的最新发展,花了几分钟解释情况。
亨利坐下来的时候,我已经从皮特·沃林斯凯讲到了戴斯的死亡鉴定,以及我手上掌握的几份病历。我从皮包里拿出药瓶放在桌上。“这就是戴斯藏起来的导致他生病的药,看看医生姓名。”
亨利拿起药瓶。“林顿·里德是戴斯的医生?”
“看起来是的,”
“非常意外吗?”
“有没有联系,我不知道,也许没有。”
我们反反复复地研究这个问题。亨利和我一样,对特伦斯的死和迪斯监视林顿·里德及玛丽·李·布赖斯之间表现出的关联迷惑不解。“一定有什么原因,”他说。
“你觉得有?我不敢断定。可能就是表面上那样:林顿医生主持戴斯所参加的药品研究项目,他同时又是玛丽·李·布赖斯的老板。这没什么奇怪的。”
亨利说:“的确没什么不正常。”
“问题又来了,据丹迪和珀尔说,戴斯怕这个人怕得要死。”
“戴斯病情恶化的情况有别人证实吗?”
“只有丹迪和珀尔。”
“你认为他们可信吗?”
“如果你问我是否信任他们,是的,我信。他们会喝醉,但是他们不骗人。他一定是病得越来越严重,不然不会死。”
亨利认真思考我的话,“可能。”
我想了一会儿。“形容事件同时发生的词叫什么?”
“同步性。两天前的填字游戏横行第八,”他说。
我笑了,“没错。”
“这是荣格用的词汇。他不相信事件的偶然性,他相信表象之下深藏着现实。”
“我相信复活节小兔子。这现实藏得有多深?”我说。“你有小甜饼吗?我得吃点甜的脑子才转得快。”
亨利起身从橱柜里拿出饼干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辣味小甜饼。新配方,非常成功。”
我吃了块小饼,接着说:“假如戴斯是对的,那些药的确让他生病了昵?珀尔强调,他只有53岁,难道不算早逝吗?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可以咨询里德医生。”
“哦,算了吧。”
“我认真的。”
“不可能。假如他和戴斯之间有过节,他不可能告诉我的。”
“问问无妨。”
“我不能追上门去盘问他有关戴斯的事情。他根本不认识我。就算我编个理由去他办公室,他随便说两句医学术语什么的,我哪能分辨真假。再说了,我怎么解释我对这事的兴趣呢?”
“你可以问问项目,十分感谢他为你故去的亲人付出的努力。”
“算了,我知道自己挺能忽悠人,但还没那么专业。”
亨利举起一根手指。“记得你经常对我说,要做专业忽悠者,熟能生巧。”
“我一直在练,”我大声说。
“关键是,你很清楚,这件案子就在于理清错综复杂的关系。也许戴斯弄错了,也许他把药弄混了。医生解释处方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注意听,所以才需要配药师在病人拿药时再次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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