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应该跟你们去。部门规定、安全条例,随便你怎么说。”
“好姑娘。”
“你会告诉我他怎么说的吗?”
“可以,至少告诉你关键内容。”
“不止是关键内容。你必须发誓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回来复述给我听,一个字也不能差。”
“好吧,一个字也不差。”
我不知如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道巨大的信息鸿沟出现在我面前。上流社会的潮人桑福德·雷伊?在切尼回来之前,我不能再想了。我回到办公室,很高兴自己又要做原来的那些事了。还是没有生意,顺其自然吧。威廉仍在努力说服我出钱操办两场葬礼,我就快妥协了,至少有件事情让我忙忙。我就这么坐在市中心的小平房里,忽然,我听见前门被人打开又关上了。
安娜走了进来,10月的天气,她穿着背小短裤。“能和你谈谈吗?”
我有几天没见到她了,听亨利说她在州街南边一家美容院找了份工作,可以走路去上班。她依然赖在亨利家,不过既然亨利没意见,我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我说:“可以啊,坐吧。听说你上班了,怎么样?”
她坐在椅子的一角。“工作还行,拿的是最低工资,但我喜欢那里。”
“不错,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呵呵,好啊,我们就谈正事吧。”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来聊天的。”
“我想我错了。”
有意思啊。这会要是有条手帕在她手上,她能哭出来。可惜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对我无效,我等她说下去。
“我见过里德医生了。我借了亨利的车,开车去的。”
“是上周四吗?”
“是的,但是之后没见过你,不然我早就告诉你了。”
“我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
“我告诉里德医生我是特伦斯·戴斯的女儿,他很奇怪我为什么还要来,那天上午他已经和你谈过了。他非常恼火,说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我。”
“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很害怕,我不记得了,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他知道你做什么了……”
“什么做什么?”
“他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他不知道你是私人侦探。”
“他怎么知道的?”
“我跟他谈话嘛,我说我刚到镇上不久,我住在你房东家,你的房子就在房东家的院子里面。我说这样对你们俩都方便,因为你经常外出。里德医生问你是做销售吗,我就说了你的工作。他非常紧张,因为你自己没有说过。他说你装得像来了解亲戚情况似的。”
“的确是的,我找他没有任何职业目的。”
“但你的问题都是关于项目的。”
“他主动说的,我这外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他不是这么说的。”
我略一思索。“我想没什么关系吧,”我说。“我希望你不要散播我的个人情况,不过现在担心已经迟了。”
“我撒了一点点谎,说你告诉我一些事情,不过我去不是为这些。我说了伊桑的疑虑,爸爸的治疗是否会影响他的精神状态。里德医生就发火了,大喊大叫,说为什么突然人人都跑来找他。他说我父亲没有痴呆,没有任何精神障碍。他服用的是安慰剂,不可能造成这种副作用。”
“我的好消息,你的坏消息,”我说。“这下遗嘱可以生效了吧。”
“你不用这么冷嘲热讽。”
“对不起,我无心的。”
“不管怎样,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暴跳如雷,我觉得是我说错了话。后来又发生一件事,局面更难堪了。”
“你说吧。”
“嗯,我知道有一个流浪汉给了你一瓶爸爸的药……”
我打断了她,“谁告诉你的?”
“亨利。”
我本想追问下去,突然感觉不妙,我问她:“你告诉里德医生了?”
我自己觉得还好,不过她一定是从我的脸上看出了我的震怒。
“我不知道这事不能说。”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怎么会提起这事的?”
“因为他叫我整理爸爸遗物的时候要留意,他说少了14片药,于是我说在你手里。”
“不要搬弄是非这句话对你很陌生吗?我警告过你别去找他,我就知道没好结果!”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我去是有目的,但我不想制造麻烦。就是这样啊。我想帮忙的,我想把事情办好。”
“所以现在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他说希望你把药还给他,说成瘾患者为了追求刺激什么药都会吃。”
“可那些是安慰剂啊,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转述他的话。爸爸签了一份表格,同意遵守规矩。”
“不过你的父亲没有遵守规矩,安娜,所以他们才清退了他,并且是里德医生的要求。因此以我的观点,所有规矩都无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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