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付了钱以后站在大楼前。正面的入口锁的很紧,涂成白色的这道门上,钉着指示病患要怎么转过与隔壁大楼之间的小巷的地图。伴刑警觉得这医院好奇怪啊,歪了歪头。
避开正面的出入口,往旁边转过去的地方很像当铺,也像是专门偷情用的旅馆。
刑警再一次回头看招牌时,才了解这么做的理由。
百济木虽是医生,也是美容整形医生;指示病患可以不必感到在意的从这个门口进出,也是身为医生的体贴。虽然隐隐约约的,不过伴刑警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内科医生,这下子有点感到意外,再次重新凝视着招牌。而且他想起医生说要在金泽市内开新分院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美容整形,那当然可以有赚头。
拐过岔路后,就看到穿白衣的护士正在石板路上打扫。
“请问您是石川县的刑警吗?”她好像是得知了电话提过的来意,看到他马上就这么问道。
“医生已经等您很久了,请往这边走。”
伴刑警被领进了约五坪大的候诊室。在感觉不错,软绵绵的沙发前,摆放着女性取向的周刊或杂志等等。墙壁上放入相框的相片,展示着手术前后的变化,有眼睛、鼻子、乳房等部位,这是为了取得坐在沙发客人的信赖,让他们抱持希望的方法。
拖鞋的声音一停,门就打开了,跟着百济木医生走了进来。
“嗨,近来辛苦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这样慌乱,想到就很惭愧。”
他一面这么说着,一面周到的请伴刑警坐下。大眼睛不停露出亲切的表情。看来随着时间过去,他心中的严重创伤也平复了,现在刚刚满三周,在金泽受到的打击也一定恢复许多了。刑警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来东京的呢?”
“今天早上,刚刚抵达而已。”
“那是搭夜车吧?有卧铺吗?”
“没有,因为是临时出发,所以卧铺买不到了。我坐着来的。”
“那真是辛苦了。坐晚上的火车真的是很累人呢。我在中学的校外教学第一次搭夜车,那时候真是吃够苦头了,所以对晚上的列车敬而远之。无论如何要搭夜车的话,一定在几周前就会去买卧铺的车票。”
百济木从袖兜拿出HOPE牌香烟,并用眼熟的瓦斯打火机点火。
“要不要抽一根?”
跟着他发现没有烟灰缸,所以打开门叫护士,要她拿来了一个漂亮的玻璃烟灰缸。伴刑警则从口袋拿出憩牌香烟。
他看起来像在乘车时硬坐到座位上似的,姿势笨重蹒跚。
“对了,逮捕犯人了吗?应该不可能为了通知我这件事特地跑来东京吧。”
伴刑警觉得百济木在暗中挖苦他侦查没进展,有点不好意思。他扼要的说了之后的情况,然后快速的说了些此行到东京的目的。
“就因为这样,又回到一开始调查的原点了。所以我想请您务必要帮忙。”
听刑警说话的时候,HOPE也都成灰了,医生又多点了一根烟,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
“虽然我离你们很远,所以完全不知道侦查的进展如何,不过你们这么辛苦,我心里感激不尽。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就尽管说……”
“务必拜托了。可是,我们不会提出什么勉强的请求。说是帮忙,也只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我们想了解春日鹤子小姐被杀后,是否有因此得利的人呢。”
“得利的人啊,这个嘛……”
医生交叉着白色的手臂,轻轻闭上眼睛。他有着肥胖男子特有的湿润皮肤。苍白的胡渣,想来应该是女性喜欢的类型。
“如果她是有钱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就我所知她只是一个住在医院服务的护士,也不算是有很多财产……嗯,我想不出有谁会因为她的死而得到利益。”
“有想到什么其他动机吗?例如因为嫉妒而杀人的……”
于是医生细长而清秀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
“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没什么。”百济木医生好像很后悔自己的表情被看出端倪,急忙摇头。
“我大老远从金泽过来东京,为的就是向您请教,希望您能老实以对。”
“这件事我觉得没有说的必要。我觉得不是要说谎或是隐瞒。只不过现在浮出我脑海的,只是没有根据,可以算是像幻想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没关系,姑且说给我听吧。”
刑警顽强的抓住不放。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说吧。我公布与鹤子的婚事时,我想当然会在鹤子的同事护士之间,引发羡慕或嫉妒的感情漩涡吧。虽然我这么说自己有点装模作样,可是我们的护士有很多都是乡下的农村出身,个个都是讨厌嫁给农民所以才到都市来的。不过,虽说是在都市工作,也不可能马上就有人提亲。在这里连续工作好几年后,也终于了解这回事了。于是好不容易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只能选择嫁给讨厌的农家子弟,不然就是穿着白衣年华老去了。对于这样的她们来说,我想鹤子身为她们的同事,能与我谈恋爱并结婚,应该是让她们感到非常羡慕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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