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那件事?对石川县的刑警说……?”
僧人似乎不懂对方真正的意思,再次反问她。
“没关系的,刑警先生已经对我发誓不会泄露给别人知道。”
僧人那颗巨大的光头,有好一阵子一动也不动。因为逆光所以看不见,不过想必是以疑问的眼神盯着刑警瞧。好像是觉得奇怪,那天晚上的事情,为什么伴刑警会想听呢?不过不久后他好像就同意了,以沙哑的声音降低音量开始说道。
“刑警先生,说到这件事,就是这位小姐正通过我寺庙后面时被歹徒袭击。当我听到她的惨叫声,拿了门栓的支棍跑过去时,那男的已经逃走了。幸好这位小姐没受伤,不过她受到很严重的惊吓,所以我就请她先在寺里歇会儿,再送她回到公寓附近。虽说是强暴未遂,对未婚妇女来说也不是什么光采的事。所以我就答应她不去报警,一直到现在都保持沉默。”
原来如此,所以这就是为何到了最后关头她都不肯说。伴刑警这才明白可久子之所以一直沉默不说的理由。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呢?可以明确知道是几号几点左右的事吗?”
“请等一下,因为我已经写在日记上了,去看一下就会晓得。小姐,虽然我写了日记,不过也是备忘的程度而已,我并没有写上你的名字之类的。”
他留下这句话给可久子后,就进入了纸拉门的阴影中。
“刑警先生,这样你懂了吗?”
“嗯。”
“我只有内衣被拉破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损伤。可是,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就会影响到我的亲事。我甚至没对我静冈的父母提过。”
“不,你担心这件事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我也和你约定了,不会泄露出去的不是吗?不过幸好只有内衣而已。”
“是啊,多亏师父赶过来。虽然我讨厌经过这种地方,不过从车站要回我公寓,走寺庙后面是快捷方式。但是竟然被记在日记上了,真是丢脸啊,”
她很害羞的补上这句话。说话的方式让人意识到她是女人,很娇媚的样子。
不久后僧人单手拿着日记出来了。他弯膝跪在檐廊上,翻开夹有书签的那页。
“刑警先生,在这里。九月八号的晚上,约十一点半左右。还有小姐,你也要小心才行啊。毕竟这个世道很不宁静,而且你又长得这么漂亮。”
僧人开起了很不合僧侣身分的玩笑,爽朗的笑了。
可久子好像回答了什么,不过声音并没传到刑警耳中。借着打开的纸拉门中泄出的光线,伴刑警拚追索日记上的文字。不久后,刑警的脑袋里,发出了什么声音崩溃了。
石原产业的桥口正美,不在场证明有消防署员和同事的证词,所以可知是很明白的事实,现在盐泽可久子的不在场证明又有僧人的证词成立了,这真是个打击。伴刑警手足无措的伫立在细雨中,寒意一点一滴的从淋湿的鞋子爬到了膝盖。
三
刑警回到新宿后打了电话给本部。永福町一带的人都已经入眠了,相形之下新宿还真不愧是繁华闹街。色彩鲜艳的霓虹灯照射在淋湿的夜间道路,路上的出租车络绎不绝的奔驰。年轻男子穿着既狭窄又不好看的长裤,手勾着华丽服装的女人走在路上;女人毫无例外的眼睑都染成了绿色。
他用车站的红色电话打到金泽。因为是在这种时间,所以很快就通了。户冢课长应该正在等伴刑警的报告。
不过来接电话的却是平田次长。伴刑警将他今天一路上整理的调查结果,简要的进行报告。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我听收音机播报,东京在下雨是吗?”
“对,很不巧是啊。那边怎么样呢?”
“这里是好天气。”
“课长回家了吗?”
“嗯。”
次长的声音忽然好像很阴沉的样子。
“这下可伤脑筋了。他傍晚的时候吐血了,请了医生来帮他打针,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后,就硬把他送回家了。他固执己见,坚持一定要听到你的报告。”
“这样不行啊,不快点住院的话……”
伴刑警的声音也随之暗沉,淋湿的脚感到很冷。
从这起案件发生以来,本来胃的状况就很糟的户冢课长,还戒掉喜欢的酒,三餐也吃土司配牛奶这种乏味的食物。特别是这两三天,看起来明显特别的憔悴。
伴刑警在这位课长还是市里警察署的股长时,就是在他手下的菜鸟刑警。安排伴刑警和现在的妻子相亲,以及在他婚礼上担任证婚人并歌唱高砂①,也都是这位上司。因此伴刑警比任何人都要担心户冢课长的健康。
①日本结婚典礼的仪式之一,用以祝福新人。
“阿伴,这件事就说到这了,我们这边也有事情要跟你报告。可不能浪费太多电话费,我就说快一点你仔细听。”
平田次长的头脑灵活,在会议席上反而比沉默的课长更常积极的发言。伴刑警单手压着记事本,表情有点紧张的将话筒按在耳朵上。
四
实在是担心得不得了,该不会这和内滩事件有什么关系吧。希望你们可以顺路过来一趟,四点以后就随时可以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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