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如果他是桑原义典本人的话。”
主任始终维持谨慎的说法。事实上他在没把握的状况下,就不断定任何事情,性格相当小心。这种性格也反映在他的侦查方针。
简单的验尸结束后,就将尸体移到准备的担架上,走黑暗的山路抬下山。村里神社的院子安设了蓄电池,在那里的灯光下就可以仔细的反复进行验尸了。
多名刑警跟在担架后面。现场留下了数名巡警与鉴识课员,由他们着手进行被中断的工作。背着双肩背包的年轻人们在回去的路上被通讯记者给缠上,他们的声音有点兴奋又激动,回答着记者的访谈;背上的行李看似很重的样子。
二
被害人的身分就是电报的桑原义典,那天晚上在本厅里确认了。因为他的妻子桑原辰,早在四天前的十月二十九号,就向所属的泷野川署递出寻找她丈夫的申请了。
第二天(十一月)四号的上午,丹那与岛村这两位刑警去拜访了泷野川的桑原家。丹那年纪三十四、五岁,身材矮小,长相朴素,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醒目。对刑警这职业来说,不起眼就成了有利的条件之一。丹那就像是这种面貌,气质也很朴素,是个质朴无华的男人,热爱妻子与工作就是他生活的意义。
岛村的体格则比较壮,如果裸体的话,大概看起来有业余相扑的关取①等级。他与丹那自从三年前发生的一次黑人士兵杀人案件合作以来,这次是阔别已久的合作。
①十两以上的力士。
附近两个像是家庭主妇的女人,好像是已经知道桑原家主人的死讯,所以一起来吊丧,刚好正要回去了。丹那坐在玄关门口的地板上,听着眼皮肿胀的桑原辰说话。她整齐的双手并搬放在裙子上。
“请问您的先生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呢?”
“(十月)二十六号。”
岛村将主导权交给丹那,自己专心负责做笔记。他对速记很拿手,因为少年时代受到杂志刊登的广告引诱,不管什么讲义都拿来练习过,当上刑警后就派上用场了。
“从那一天开始就没回来了吗?”
丹那想起她填在寻人申请项目中的内容,这么说道。
“对,自从二十六号的十点左右他出差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因为以前他也常常在外过夜,所以那时候我也没特别担心。到了第二天二十七号的下午,我收到一封从福岛县捎来的电报,说他今天晚上回来,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去旅行了。我也准备好晚餐等着他回来。”
义典爱吃的东西是水煮豆腐与纳豆,所以阿辰准备好了,等丈夫一回来,就马上放到瓦斯炉上;拌好了纳豆的芥子等着他,然而他却没回来。
她看完电视以后,翻阅杂志到了一点多才起身,可是丈夫还是没回来。既然不想回来那又为什么打电报来呢?她这么一想就愈来愈生气,索性把饭菜推到衣柜前面去,不高兴的上床去了。
半夜曾有一次因为听到出租车的停车声而醒过来。她凝神竖起耳朵倾听,就晓得那是隔壁人家的老公喝醉回家了。她听见了隔壁太太粗暴的声音,紧关上门后,从此就鸦雀无声。阿辰又睡去了。
早上阿辰因为隔壁的收音机声音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整理睡觉时弄乱的头发,一边想着始终没有回来的丈夫。
“虽然他打了电报,我也想过也许是到了上野后被谁约走,所以通宵饮酒忘记回家。但是他下一个晚上,再下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我打电话去他工作的地点,才知道自从他二十六号星期三傍晚离开公司后,就一直没去上班了。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毫无通知就连续三四天在外面过夜,这种种迹象让我非常不安,二十九号终于去拜托警察了。”
太太好像是想找人倾吐这无处发泄的悲伤吧,听着她说话的同时,一直用彷佛很遗憾的眼神看着刑警。她扬起眉毛,挺起鼻翼,虽然宽下巴的脸上露出洒脱的表情,可是嘴唇却薄得像纸一样。
据推测桑原的尸体距离被杀大概已经过了一星期。从解剖的那天逆推回去,死亡时间大概是二十七号左右。可是,从桑原在二十七号的晚上回东京这点来看,这么判断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收到这封“今天晚上会回家云云”的电报。所以如果大胆揣测的话,这封电报并非桑原所发出,而是犯人用桑原的名字发出的,其实桑原是在二十八号到达东京,并非二十七号,然后就这样被带到案发现场也说不定。
如果这个假设是事实的话,那看来桑原就只能在二十七号的晚上被杀害了,当天晚上身在远离东京地区的犯人,就有了漂亮的不在场证明,可以立于嫌疑的圈外了。
再想一想,一定还可以假设出许许多多的情况。丹那心想不管哪一种,好像都必须对于这封电报再仔细的进行调查。为了让这个关键明朗化,就要向受理电报的福岛县的发信局局员打听当时的情形,或是鉴定电报纸留下的笔迹才行了。
话虽如此,虽说是鉴定也不能成为决定性的关键。就算知道为了打电报而出现在局里的人不是桑原,是犯人X好了,那个男人只要主张“是桑原拜托自己来打电报的”,那就无话可说;毕竟现在桑原已经死了,X的话也就死无对证了。
同样的电报纸也是一样。就算知道上面的笔迹不是桑原的,只要对方推托是桑原委托他代笔,那就拿他没辄了。不过无论如何,首先必须去发信局打听看看。丹那一边考虑要试着在今晚的侦查会议提出此案,一边继续进行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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