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休诊……”
“不是,我们是来见医生的。”
丹那遮住了红起来的脸,现在才接受隆鼻手术那又会怎么样呢?
“医生正在用餐。”
“等他用完餐后就可以了。因为有事情一定要问他才来的,我们之前已经先打过电话了。”
刑警将带来的名片给她后,暂时进去里面的护士又再回来,将两人请到左侧的房间。那个地方空荡荡的什么装饰都没有,墙壁的白让人感到空旷侵人。丹那与岛村都默默无语。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后,随着脚步声门打开了,穿着素雅和服的男子进到里面。他容光焕发的圆脸上,浮现了悠闲的微笑。年纪应该三十七、八岁吧,身材中等的矫健身躯,在某些动作上流露出稳重。
“我是百济木。”他瞥了眼丹那的名片,自我介绍。
“请问您是因为桑原义典的事情来的吗?”
丹那与岛村瞬间都觉得很诧异。
“是的,可是……”
“我看过报纸了。连我打电报的事情都刊出来了。”
医生从口袋拿出香烟请刑警抽,注意到没有烟灰缸,于是打开门叫护士拿进来。
医生继续一会儿不痛不痒的闲话家常,话题是一些电视上流传的刑警故事,问这两个本行的刑警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不久后丹那更改了语调:“对了,我想问你那封电报。之前也先说过了,这关乎杀人案件,所以我想也许会有相当尖锐的问题出现。”
“请说。”
“你为什么要打那样的电报给桑原呢?”
这个问题,没想到会让被害人目前为止都不明的行踪明朗化。
“因为我去参加仙台的例行会议,他追在我后面,硬跟我要钱。之前我也给了那个男的相当多钱了。就像是齐格菲①的树叶痕迹一样,我也是有弱点的,被他这样一直勒索,就只好当作在缴税金闭着眼睛给他钱了。可是,他得意忘形竟然跑到仙台来找我,这也未免太缠人了吧。那时候我虽然照他说的开了支票给他,可是桑原露出冷笑,得意扬扬离开后,让我忽然火冒三丈。这样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要忍受对那个男的唯命是从吗。其实我在例行会议上要发表的草稿还没写出来,所以也有点焦躁。回到旅馆,就将一路上想好的电报文发出去了。后来觉得我有点孩子气。”
①北欧及德国传说中的知名英雄,在杀掉恶龙时全身浴血,但因为有一片树叶黏在背后,所以造成有一小块皮肤没有沾到血,而成为他唯一的弱点。
烟灰落下时,他看了手表一眼。
“你之所以被桑原敲诈,与石山真佐子小姐在阿苏自杀的事件有关是吗?”
这次轮到医生很惊讶了。他那气色不错的脸上吃了一惊,看着丹那,睁大着细长的眼睛。彷佛能听见医生吸进空气的声音。
不过,医生马上又恢复了微笑。
“既然您知道了那话就好说了。我不知道桑原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他搜集了简报来恐吓我是在今年四月多。他说如果不给他钱,就要把这消息卖给周刊。这不仅是手术失败而已,那个病患还自杀了,所以我估计这次是被厉害的家伙给盯上而觉得浑身发抖。”
“嗯。”
“我有个野心,希望可以努力扶植这间诊所,开一家分院。我想让这世上的女性们,去除因为丑陋而产生低人一等的感觉,让更多人拥有快乐的幸福。这就是我的愿望,而这愿望可受不了有人将我偶尔会犯下的手术失误当成恶意宣传的材料。被害人自杀了,那社会就会同情她,也不会弄清事实就把我当坏人。医院愈是受到贵难,那病患就会减少愈多,这是很明显的。”
“嗯。”
“所以我立刻就堆出笑脸,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同意他的要求了。之后我也从来没有断绝对桑原的微笑,我们还一起打高尔夫,或是去酒吧喝酒,或是去小旅行等等,完全是采取怀柔策略,因此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一定会以为我们是感情很好的朋友。”
每个月支付十万,医生说这从医院的收入来看,实在微不足道。
就算是这间加上院长,包含医生不过三个人的小医院,一天的收入至少估计有十八万元。
医生毫不隐瞒的和盘托出收入,是为了在暗地里在强调他不可能杀害桑原不是吗。然而,要是桑原知道整形医院的内情,发现这个异乎寻常的收入,那么敲诈的金额就有可能一口气加倍了;那么医生也仍然有杀害桑原的动机。
“关于百济木先生的行踪,我想问你多一点细节。你是什么时候到仙台去的?”
丹那想知道的,是他二十七号晚上与二十八号的行踪。他想连一点模糊空间都不留的,彻底打听出他这两天的行踪。
“请等一下,我去拿记事本。清楚的回答应该比较好吧。”
医生留下这句话就出去了,他马上就拿了列车的时刻表,与黑色皮革封面的记事本回来。
06
“可以了吗?”
医生将记事本与时刻表放在餐桌上摊开,看一眼正打算做笔记的岛村那气色光润的脸后,就点头示意开始说了:“我搭二十六号的夜车去仙台,搭乘时间是二十一点五十五分发车往仙台的133列车。到达仙台的时间,请等一下喔,对了对了,是隔天早上的七点十五分。到了那边我马上就去北一番丁的“钵山”旅馆。那家旅馆位在从电车大街去住宅街的入口处,是间很安静的旅馆。我洗了个澡,用过早餐休息后,因为是第一次来仙台这城镇,所以就随便出去逛逛。例行会议是在隔天的二十八号举行,所以抵达的那天就打算信步而行。这是我从年轻时就很向往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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