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告诉女儿。”
“我想你还是不要说的好。”缪斯说。
“你说什么?”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还不确定。我会问她一些问题,不过,不会告诉她这个情况。如果必须告诉她的话,我会让你告诉她的。”
盖伊·诺瓦克晕乎乎地点点头:“好。”
克拉伦斯拉住他的胳膊,语气非常温柔地说:“我们走吧,诺瓦克先生。这边走。”
缪斯没有再费神一直看着克拉伦斯陪同他走出去。她跨进门,然后走进厨房。两个小女孩睁大眼睛坐着,假装要吃爆米花。
其中一个问道:“你是谁?”
缪斯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我叫洛伦·缪斯,在郡政府工作。”
“我爸爸在哪里?”
“你是雅斯敏?”
“是的。”
“你爸爸正在帮助我的一位同事。他会回来的。不过现在,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31
贝齐·希尔坐在儿子房间的地板上,手里握着斯潘塞的旧手机。电池早就没电了。她只是拿着它,眼睛一直看着它,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在儿子被发现死了的那天后,她发现罗恩开始清理这个房间——就像他把斯潘塞在厨房用的那张椅子收起来一样。贝齐坚决地阻止了他。
有些东西弯曲了,有些东西打碎了。甚至连罗恩也能看出异样来。
在儿子自杀后的几天里,她常常蜷曲着躺在他房间的地板上哭泣。
她心里难过极了。她只想死掉,只想任由痛苦打击自己。不过,她没有倒下。她将手放在他的床上,抚平床单。她将脸埋在他的枕头里,但已经闻不到他的气息了。
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想起了她和蒂娅·拜的对话。那有什么意义,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毫无意义。最终,斯潘塞还是死了。罗恩在这一点上是对的。知道真相不会改变儿子已经死了的事实,也不能治疗她的伤痛。知道真相不会令她想到“解脱”这个词。因为事实上,她不想解脱。什么样的母亲——一个已经让孩子如此失望的母亲——会想继续活下去或者停止伤痛,得到某种解脱?
“嘿。”
她抬起头。罗恩站在门口。他努力对她笑了笑。她悄悄将手机滑进衣服内袋里。
“你还好吗?”他问。
“罗恩?”
他等着她说下去。
“我想弄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罗恩说:“我知道你想。”
“我明白,这样做不会让他活过来,”她说,“也不会让我们感觉好一点。不过,我觉得,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这样做。”
“为什么?”他问道。
“我不知道。”
罗恩点点头,走进房间,朝她俯身过去。那一刻,她以为他要用双臂抱住她,想到这点,她的身体不由僵硬起来。他看到她的反应,动作停了下来,眨眨眼睛,又站直了身。
“我最好离开。”他说道。
他转身离开了。贝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插上充电器,将它开通。
贝齐手里仍然抓着手机,又蜷起身,哭起来。她想到儿子也同样蜷着身体躺在坚硬而冰冷的屋顶。这也是遗传的吗?
她查看着斯潘塞手机上的日志。没有记载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她以前也这样做过,但已经好几个星期没看过了。斯潘塞那天晚上给亚当·拜打了三次电话。他最后一次对他说话,是在写下自杀短信一小时之前,说话时间只持续了一分钟。亚当曾说斯潘塞给他的留言意义混乱。
现在,她怀疑那是不是谎话。
警察是在屋顶上斯潘塞身体旁发现的这个手机。
她此刻握着它,闭上了眼睛。她迷迷糊糊地,在半睡半醒之中情绪平静下来。这时,她听到电话响了起来。有一会儿,她以为是斯潘塞的手机在响,实际上却是家里的电话在响。
贝齐想任它转入语音信箱,但又担心是蒂娅·拜打来的。她勉强从地板上坐起。斯潘塞的房间里有分机。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
“喂?”
对方没有出声。
“喂?”
然后,一个男孩因为哭泣而哽咽的声音说道:“我看到你和我妈妈在房顶上。”
贝齐坐直了身:“亚当?”
“我很抱歉,希尔女士。”
“你在哪里打的电话?”她问道。
“公用电话。”
“在哪里?”
她听到亚当还在哭泣。
“亚当?”
“斯潘塞和我常常在你家的后院见面。就在你过去安装秋千的那个小树林里。你知道那儿吗?”
“知道。”
“我可以在那儿和你见面。”
“好的,什么时侯?”
“斯潘塞和我喜欢那儿,因为在那里能够看到所有来往的人。如果你告诉别人的话,我是能看到的。答应我,你不会邪样做。”
“我保证。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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