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赵守仁叙述了一遍。他安静地听完之后,竟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沓厚厚的资料。
然后,他说出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惊愕的话。
“二十年前,也就是1994年的冬天,我是第一批进入黑曜馆连环杀人案现场的刑警之一。也是我,亲眼目睹了古永辉从三楼房间消失的诡异景象。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切。”
“你……你是当时办案的刑警……”陶振坤推了推眼镜,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谁知第一次出警,就遇上了这档子事儿。现在眼看就要退休了,可黑曜馆一案,永远是我心中的一块阴影。这些年来,我不断从各处搜集线索,并调查了每个死者的背景。但是,依旧搞不清楚他们在黑曜馆的那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样就可以了。”陈爝突然开口道,“案件很快就会破获的。”
“你说什么?”
“既然赵警官你这边有那些年的案卷资料,我这里又有古永辉的童话笔记,两者结合在一起,一定可以还原二十年前黑曜馆里发生的一切。既然我们知道了当年黑曜馆里所发生的事件,那么破案不就方便许多了吗?就像做个加法那么简单。”
赵守仁狠狠地给了陈爝一个白眼,然后对他说:“案件的资料只有王教授可以观阅,其余闲杂人等都不行。”
陈爝也没有立即反驳,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郑学鸿教授似乎忍受不了这场闹剧,起身离开,上楼回房了。走之前,他也没有和大家打声招呼,还真是一个有个性的老头啊。而朱建平则在一旁斜着眼,不怀好意地看着正在与王芳说话的赵守仁。陶振坤不说话,只是不断擦拭着滴下来的汗水。
“我想和你打个赌。”
赵守仁看了看陈爝,不耐烦地说:“我没有兴趣和你打赌。”
“你把你知道的有关案件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三天之内,我会告诉你谁是凶手。”陈爝的表情很认真。
“你疯了吧!”
“错过这个机会,或许你这辈子都无法知道真相了。难道不想试一试吗?”陈爝像是抓住了他的心理弱点,步步紧逼,“把案情告诉我,于你于我都没有什么损失。”
“陈爝在美国念书时,还曾经做过洛杉矶警方的顾问,关于这点,你可以去问王芳教授。”古阳补充道。
赵守仁将信将疑,把目光投向了王芳。王芳苦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怎么样?”
赵守仁的内心似乎在挣扎,表情有些狰狞。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放弃了选择,脸上出现一副孤注一掷的表情,问陈爝:“三天?”陈爝点头。
赵守仁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好吧……”
冥冥之中,他或许能感觉到,这个案件诡异之极,若非使用特殊的手段,破案将遥遥无期。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至于在当时的情况下,赵守仁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何以会信任一个陌生的数学家,答案恐怕只有问他本人了。不过,那时若是真听从他离开黑曜馆的话,之后那些恐怖至极的杀人事件也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聪明如陈爝,也不会预料到未来发生的事件。
哎,行文至此,回想起那年黑曜馆的恐怖经历,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
第三章 恐怖的研究
一
以下内容是我用录音笔记录的赵守仁警官的叙述。为了保证叙述过程的原汁原味,以及照顾读者的阅读习惯,我决定一字不易,把他的原话记录下来。
1994年12月19日,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我甚至还记得,那天是周一,是我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后前往警局任职的第一天。我是在刑警队徐队长手下做事的。那天上午我们接到报警,称北郊的黑曜馆内发生了连环杀人事件,请我们务必迅速到达现场。不待接线员追问,电话就断了,而且追查不到来电信息。
我们一开始都认为是恶作剧,可接到报警又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便召集了十余位警员出警。前几天天降暴雪,路况非常糟糕,我们几乎花了半天时间在路上颠簸。由于是第一次出警,我非常紧张,心里不断叨念阿弥陀佛,希望不要出事。那时我才二十多岁,胆子小,遇见连环杀人狂还是很怕的。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我们终于抵达了黑曜馆。
这栋古怪的邸宅那时大门紧闭,我们敲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应门。
徐队是第一个感觉到气氛异常的,他吩咐一组小队在外部接应,不能让人逃跑,另外一组和他一起进入馆内。我被分配到了后面那组,和徐队一起撞开黑曜馆的大门,闯了进去。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像是好多香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的气味。我们继续往里冲,之后进入馆内所发生的一切,大部分和媒体报道的情况相同,在此我就不再复述了。总之我见到了身披血色浴袍的古永辉在密室里消失,最后奇迹般地出现在了五公里外的雪地上。而媒体不知道的,是其余几位受害者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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