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表。我当时大概打了五十页。我最快每小时能打十三页——不会超过十三页半。我从十二点开始打,所以那个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钟,对吗?也许是四点十分。”
林斯特隆不解地看着伍利兹:“一个女人在恐惧中奔跑,试图逃开那条毒蛇,她想象着自己可能会因为那条巨蝮而跌倒——当然她会尖叫。”
“暴风雨会吞噬一切声音,”伍利兹沉思着说,“一声雷响,比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要大——或者一个巨浪......”
“也就是说,她是在五点半以前死的,”林斯特隆补充说,“暴风雨停了以后——”
伍利兹思考了片刻:“你知道莱斯利·道森那晚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吗?”他向妮娜询问道。
“就在午夜之前,”她回答说,“我们一同离开了哈利夫妇的浴室,她直接回房间了。”
伍利兹转过头看着林斯特隆。“这么说,她当时并没有因为突然间发现蛇在自己的房间而跑出去。当妮娜凌晨四点钟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已经在房间待了几小时。她不睡觉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早跑出房间?”
“有一个词能对此作出解释,”林斯特隆说,“抢劫。”
“您是说——莱斯利·道森想得到那笔钱?”妮娜大声问。
“怎么不会?”林斯特隆对自己的见解作出了详细的分析,“这是老故事了,一个普通的贼被一个聪明的贼以智取胜,最后引发了谋杀。也许莱斯利·道森的警觉使你觉得自己受到了监视,凯斯小姐。我们都知道,是她拿走了你的钱包。假设她看到你把钱藏在了通风口。假设她确定没有人发现她午夜时分返回通风口时,去拿那笔钱。假设她一直在观察你,同时,也有另一个知道她目的的人监视她。当她把钱从通风口取出来,那个人立刻偷走了钱,并且杀人灭口。”
“用一条蛇作为杀人的凶器?”伍利兹怀疑地问。
“这的确不可思议,”林斯特隆承认说,“但这样做有个好处,正因为这种方法不可靠,所以警察会认为这不是谋杀案而只是意外,也不会就此展开认真的调查。”
“也许是这样——但有一件事解释不通,前一天晚上蛇第一次跑出来,箱盖上的钉子已经让人们怀疑那究竟是不是一场意外。那次之后,凶手还会认为用蛇来当凶器有什么优势吗?”
“那么,你相信莱斯利·道森的死是个意外?”林斯特隆说。
“不,尤其是听说了鲁伯特勋爵的死以后,那也是次意外,也和一种动物有关——他的马。正如我所说,我不相信巧合。而且,证据就摆在眼前,稿子和那笔钱不翼而飞,这显然是人为的,还有那封口述给凯斯小姐并签着莱斯利·道森名字的信。我相信那条蛇就是凶器。只是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做。肯定有什么原因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
妮娜看着伍利兹:“您认为这个案子里牵涉到的贼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当然,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但是,在凶杀案里,通常只有一个凶手。”
“如果莱斯利·道森真的是勋爵家里的仆人,她可能会了解那笔钱的事。但是,其他人怎么知道她想得到那笔钱呢?”
“凯斯小姐,这么一大笔现金通常和非法交易有关。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有不止一伙道德败坏的人对这笔钱的去处感兴趣,莱斯利·道森可能只是个小角色。她的死也许是某个和鲁伯特勋爵有利益纠葛的组织派人干的。”
妮娜气愤得涨红了脸,声音也有些颤抖:“鲁伯特已经死了。难道你们就不能不破坏有关他的回忆吗?”
伍利兹难过地打量着她,“你就没想过鲁伯特把信封交给你的时候其实知道里面装的是钱?他是在故意利用你,让你蒙在鼓里?”
她熄灭了烟,低头看着烟灰,黑色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两片薄薄的红色嘴唇紧紧地闭着,最终她还是开了口。“鲁伯特勋爵根本不会欺骗。”
伍利兹改变了思路:“如果我们找到了那笔钱,凯斯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她抬起头看着他们,绯红的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我会完成鲁伯特对我的嘱托。”
伍利兹抓住机会赶紧询问:“这么说,你也认为鲁伯特把信封交给你的时候知道里面装的是钱?”
“我——不知道。”她几乎要落泪了。
“现在,那笔钱是鲁伯特勋爵的遗产。”伍利兹温和地说。
“您是对的,”她的嘴唇颤抖着,“我只是没有意识到鲁伯特已经死了。”
“关于那个信封,他是怎么嘱咐你的?”
“也许现在告诉您没有什么坏处。”她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痛苦,“鲁伯特让我把包裹带到切维切斯卡罗尔路上一栋叫马歇尔顿的旧房子。那里没有街道号码。离开康涅狄格大街和环道以后,差不多就到了。我得在下星期五晚八点钟把包裹带过去,交给布兰德先生。”
“谁是布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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