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看着尸体,“即使他是月球上的人,我也不在乎。”他说,“尼克不像是这类杀人案的实施者。”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不像?”她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尖刻、刺耳,嘲弄着哈利的看法。
哈利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他冲尸体侧一下头,“看看他,看看他被杀死的方式,看看尸体被毁损的方式。然后再想想达琳的尸体。这是信教的人干的,尼克·班尼武度不信教。你去过他家,他家里没有一点儿与宗教有关的东西。不管是谁杀死的达琳,那人认为她是邪恶的——不是病态的女人,不是不正常的女人——而是邪恶的女人。见鬼,尼克根本不会考虑一个为任何人甚至是一个孩子而张开双腿的女人是不是邪恶的。他可能认为那很愚蠢,他肯定认为她那种做法很愚蠢,因为那明摆着是公开邀人把她抓住。但是他不会称之为邪恶,也不会愤慨到把这一资讯刻在她额头上的程度。”他朝鲍比·乔的脸上挥了一下手,“你认为尼克·班尼武度会那么反对私通,以至于像这样把字刻在尸体上吗?”哈利摇摇头,然后抬头怒视着维琪,“他倒是会给没有私通过的人贴上浑蛋的标签。”
“你是否考虑过,他只是在设法摆脱我们?他是个优秀的侦察员。他知道一个优秀侦察员怎样考虑问题。他知道你会怎么想,哈利。”
“好的,假设我同意你的说法。让我们来看看凶器的选择吧。我们的凶手用了一把刀,一把相当大的刀,为什么?是因为这是某种宗教祭祀仪式吗?我不知道。但我确实知道,尼克不会把割喉当做最好的杀人方式来选择。他也许会使用刀,但是他会对准心脏刺几刀。他不会把整个房间弄得到处是血。在命案部工作过的任何人,如果他必须从犯罪现场走出去的话,没有一个想留下这样的犯罪现场。因为这样做,不留下证据太难了,把证据带走太难了。”
“人们妒忌到发狂的地步时,会做出愚蠢的事。”
“这不是冲动的行为。这两起谋杀案是精心策划的。还记得吧,达琳的尸体被运到异地,运走的原因我们至今还不清楚。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凶手一定认为冒险运走她是值得的。还有,在这两起谋杀案中,凶手都是有备而来,为的是传递一个资讯。”
“怎样有备而来?带着刀子吗?”
“他还戴着面具。”
“我不相信你的说法,哈利。我就是不相信。这不过是他全部花招的一部分,他想摆脱我们,就像他更改了电脑记录,让我们无法追查到他用过那辆簪车一样。他爱上了达琳,为她倾倒。但是达琳想从一张床蹦到另一张床,她需要知道许多男人都想要她,因为那是唯一让她满足的事。上帝,她甚至需要知道小男孩们都想要她。尼克受不了这个,他想把她据为己有。哈利,你见过达琳。一个男人不可能找到比她更漂亮、更值得拥有的女人了。尼克·班尼武度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她。就这样,这就是故事的全部,动机和时机都清清楚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尼克还有世界上最好的伪装:他是个员警。不仅如此,他恰好还可能是调查这桩案子的侦探。我的朋友,这就是达琳的尸体被运走的原因。那是为了确保案子在我们的司法管辖区。如果她的尸体在塔彭斯普林斯被发现,这个案子会被塔彭斯普林斯警局抢走。”
哈利转回身面对着尸体,“你说的那几点都非常好。但你这里需要处理的犯罪现场到处是血,而且你没有尼克·班尼武度来过这个房间的证据。所以让我们先清查这个房间,然后你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否能找到把他跟犯罪现场联系在一起的证据。”
维琪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如果我们没有发现什么证据,那能证明什么?那只能证明他跟我说的一样,是个聪明的警察。”
哈利喜欢这个女人的顽强。他抬头冲她笑道:“女士,你像一条叼着骨头的狗。但我们的底线是:我们得把凶手与犯罪现场联系起来。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是证据再多,也无从去追查。”
二
莫特·詹洛——那个助理验尸员一做完尸检后,把犯罪现场交给法医,然后来到户门外边的一小块楼梯平台上,加入到哈利和维琪的谈话中。“看起来是同一个凶手干的——至少表面如此。”他说,“一旦把他放在尸检台上,我就会知道更多情况。不过凶手一定是个强壮的浑蛋。向后割得那么深,已经伤到脊柱。”他举起一根手指,“不过,骨头上的那个刀口应该有助于我们确认凶器,如果我们能找到凶器的话。”
“你看我们还能从尸体解剖中得到哪些资讯?”哈利问。
“你是说皮肤上的指纹这类的东西?”他看见哈利点了点头,“现在来看,没有任何明显的东西。尸体看起来相当干净。头皮上有一些脱落的头发,肩膀上的更多。我怀疑凶手在割断他的喉咙之前,曾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向后面。”
“是的,我注意到这点了。”哈利说,“他对达琳没有这样做。他在切人她的脖子时,紧抓着她,让她贴近自己。你可以从他们留在那小片沙滩上的纷乱的脚印以及最初刀口喷出的血液证据中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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