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翊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火焰通常很轻,在无风的夜间,空气一般静止不动,但若是有人走过,带动空气流动,鬼火便会随着人脚步的快慢而移动。”
“那也就是说,在有人看到鬼火的那几个夜晚,有人曾在墓地走动。”
“很聪明。”青翊笑着赞许。
窗外的雨声小了下来,夏日的阵雨总是如烟花般短暂。上官紫燕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我们赶快回县衙去,将这些告诉哥哥。”
两人返回县衙,却不承想衙门里热闹非凡。还未走进后堂,便听到哭闹声从里面传出。青翊与上官紫燕互望一眼,快步走了进去。一个身穿大红绸布衣裙的女人正拉着上官凛的衣袖哭个不停。而两旁的几名官差也皆是满脸无奈,谁也不敢上前拉开她。上官紫燕认得此人,她在青翊身边低语:“是钱媒婆。”
见妹妹走进来,上官凛仿佛看到救星般,忙指了指钱媒婆,示意上官紫燕上前将她分开。钱媒婆毕竟不敌上官紫燕习武的力道,几乎毫不费力,上官紫燕便将钱媒婆拉离了哥哥身边,呵斥道:“这是干什么,这里是衙门,成何体统?”
钱媒婆闻言,不仅没有停止,反而索性坐在地上,更加大声地呼喊着:“大人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要找人保护我的安全,你不可因为要离任而放手不管这案子啊,否则我被人杀死,就是化作厉鬼,也会上京去找你。”
“钱媒婆,你先别急,起来好好说话。”对于钱媒婆的无理取闹,上官凛依旧耐心地劝慰着,“你大可放心,我定会尽心竭力而为。”
“这安平县真是没法待了,县上的五大媒婆,如今就剩我一人,下一个必定是要轮到我这个老婆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钱媒婆丝毫没有停止哭闹的意思。
“钱媒婆,你若是再闹下去,我就让官差将你丢出去自生自灭!”上官紫燕清亮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钱媒婆噤了声,惶恐不安地看向上官紫燕。上官紫燕双手一摊,朝上官凛俏皮地眨眨眼道:“哥哥,接下来你终于可以好好问话了。”
上官凛笑着摇摇头,神情中充满对妹妹的宠爱,他走上前将钱媒婆扶起来,沉声问道:“钱媒婆,县上媒人之死,恐怕是有所关联,听你话中之意,想必是有些头绪。莫非你们与人结仇?不知能否说与我们听?”
“是鬼魂作怪啊……”钱媒婆的脸上露出惊恐,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是她来复仇,定是她死不瞑目,都是我们几个当日为钱所惑,害死了她,如今她来索命寻仇了。”
上官凛被钱媒婆没头没尾的话弄得很是诧异,忙追问道:“你别急,慢慢说,你口中所指何人?”
“是王小姐,除了她不会有别人。”钱媒婆说得笃定无比。
“王小姐?”上官紫燕想了想,“你说的是不是县东王员外家的女儿?”
钱媒婆点点头:“邻村的姚家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但他家的独子天生残疾呆傻,姚老爷为传宗接代,不惜花费重金同时请去我们五大媒婆,想给他儿子讨个美娇娘,所以,所以……”钱媒婆说到这里,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
“所以你们几人倚靠巧舌如簧,将他夸成大好青年,让王员外把貌美的女儿嫁了过去。”一旁的青翊会意地接口说道。
钱媒婆不敢抬眼看其他人鄙夷的目光,只得小声地说下去:“王员外后来知道此事,已来不及了,但嫁过去没多久,王小姐就于半月前抑郁而终。”
上官紫燕冷哼道:“你们几人为钱财如此害人终身,死不足惜。”
钱媒婆闻言,仿佛被触动了心底的恐惧,重又号啕大哭起来:“大人啊,我不想死,我知错了,求大人帮忙,要多少钱我都愿付。”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这样?你须知,金钱并非万能。”上官紫燕斥责。
“但权势和金钱确实能使鬼推磨。”青翊似有感慨般轻声叹息,“尤其是对某些人来说。”
“我看这样,钱媒婆你先回去,我会派几名官差与你同行,在你家周围严加看守防范。”
听上官凛这样说,钱媒婆心知也没有再商榷的余地,只得不安地离去。上官凛这才打量着青翊和上官紫燕的模样:“你们可是被雨淋了?”
被上官凛一问,上官紫燕才意识到自己还披着青翊的外衣,她赶忙脱下外衣塞到他的怀中,“没事,回房去擦一擦就好了。”
“你终究是个女孩子,怎可如此不注意?”上官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望向静默不语的青翊,“紫燕给青翊公子添麻烦了。”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
“你二人先去擦干头发,换好衣裳,以免受了风寒,之后我们再来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做。”上官凛最后说道。
上官紫燕换好干净的衣衫回到厅内,青翊已站在上官凛身旁,他依旧一身白衣,器宇轩昂。在他们面前,多了个官差和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上官紫燕还未走到近前,便听官差行礼道:“大人,青翊公子让寻的守墓人带到。”
上官凛显得有些诧异,疑惑地看向青翊,上官紫燕忙走上前,“哥哥,青翊有事要问守墓人,因此是我叫官差去县上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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