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官紫燕一时未反应过来,愣愣反问。
“依照陆大夫所说,还原当时情景看看。”青翊依旧气定神闲,说得似评论天气一般。
待消化了他的话语,上官紫燕愤然怒视他:“为何要我做?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你看,我得在这里扮长生,只有你一个女子,自然扮作我妻子。”青翊一比自己,满脸无辜,“我总不可一分为二吧。”
青翊查案花样繁多,上官紫燕已见怪不怪,但她走到凳子前,还是略带不甘地嘟囔道:“你既是尸首,为什么不躺下?我倒要躺在地上?哪有这道理?”
“小燕子你此言差矣,我若躺平,便无法看到全部情形。”
“其实……”陆三迟疑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人争辩,“姑娘也不用躺着,我看到雪翎之时,她是倚靠圆凳,坐在地上。”
“小燕子,试试看。”
上官紫燕撇撇嘴,坐下身子靠在凳子旁,不满地瞪着青翊,“这样可以了?”
青翊转向陆三,面带询问,陆三端详片刻又补充道:“我记得好像右臂搭在凳子上。”
不等青翊开口,上官紫燕便自觉摆出架势。青翊摸着下颌,眼底染上深思,片刻才道:“好了,小燕子你可以起来了。”
上官紫燕敏捷地跃起,拍拍衣衫上的尘土,问道:“你可有发现?”青翊凝神,继而摇头浅笑,又招来上官紫燕的抱怨,怪他让自己白受了这番罪。
方中仁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陆三道:“陆三,你可以先回去了。”
陆三闻言,如释重负般快步走向门外,方中仁又想了想,忙追上去拿出一方折叠好的帕子递给陆三:“辛苦你了,拿着路上擦擦汗。”
见陆三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中,方中仁才折返回来。
“方里长还真是待人亲和。”青翊赞许笑道。
方中仁不好意思地摆手:“公子过奖,这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方里长,现已确认长生之死是被害,你是否能想到有嫌疑之人?”青翊未得出结论,上官凛只得尝试从长生身上入手。
“长生平日为人忠厚老实,似乎也不曾有什么仇家。”方中仁蹙眉苦思,村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很是忧心,忽而他一拍案,像是想起什么,“如果非要说,倒还真有个人……”
“哦?此人是谁?”上官凛微微欠身,立即追问。
“村子里只这点地方,没有事瞒得住。长生妻子雪翎,嫁给长生前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据说两人是心意互许,那人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但后来几辈人屡次考取功名不中,家道潦倒。雪翎父亲亡故之时,家里少了支柱,她母亲嫌那书生无用,便做主硬是拆散了二人,将雪翎嫁给了村里的劳作能手长生。”
几人闻言,皆不免诧异。如此说来,那人便有杀人理由,但若是这样,雪翎在其中又起了何种作用?是确实毫不知情?抑或装病瞒天过海?
上官凛在脑中飞快思索着,复又问道:“你所说之人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就在村口,叫做秦栾,可要我领路寻他去?”
“这事不急,反正他也跑不了,若跑了,我们就不用继续查,正说明他便是真凶。”青翊插话进来,“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婆婆家,整理下今日所获,再去见那秦栾不迟。”
“青翊所言有理。”上官凛点头附和。
“全凭大人安排。”方中仁说道。
青山隐雾,松柏环绕,仿若卫兵屹立两旁。处处鸟语入耳,空气沁入心扉带了一丝香甜,让人心旷神怡。这村子虽小,却有着城镇中所难见的独特风景。走在村中小路之上,因案情扑朔迷离而生的烦躁也淡去不少。
芳草依依,上官紫燕一边走一边用小手扯着路旁的柳叶,清亮眼眸偷偷瞄向青翊。全然不觉绿意落了一地,化作片片残色。
“小燕子,你莫要再荼毒可怜的柳枝了,有话就说吧。”似察觉了她的注视,青翊未转头,但含笑的声音传来。
上官紫燕终于按捺不住,问道:“青翊,你坦白说,方才当真什么发现都没有吗?”
“你怎样认为?”青翊转向她,不答反问。
“你就喜欢故作神秘。”上官紫燕眸光流转,狐疑地望着青翊,“我觉得你定是有所隐瞒,你既让我问,便别再藏着了,老实说出来听听。”
青翊挑眉,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刻意逗弄上官紫燕一般道:“没想到小燕子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上官凛听他几近默认的话语,也忍不住插话询问:“青翊,莫非真如紫燕之言,你确实有所发现?”
“其实我先前未在方家说明,一来实难算得重要线索,二来也是不想让太多人干扰查案。”青翊略一停顿,继而接下去说,“你们可有怀疑过长生的妻子雪翎是凶手?”
上官紫燕点点头,上官凛亦是默认自己确曾这样想过。
“小燕子,我来问你,若是你的亲人在眼前被害,你第一个反应会怎样?”
“一掌拍死凶手。”上官紫燕不假思索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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