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燕摇摇头:“我同哥哥进京赴任,经过此地,想起师兄你提及过住在附近,又听闻疫病横行,担心你所以特来看望。”
“算你这小丫头还有良心,不然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我回家之后,曾派人回师父那里寻找过你,你却已离开,师父亦不清楚怎样才能联络到你。”
“当时哥哥要去安平县接任知县一职,走得匆忙。”
白清远抬起头,望向上官紫燕身后的两个男人,询问道:“紫燕,这两位是?”
未等上官紫燕回答,上官凛上前一步,抱拳一礼:“在下上官凛,小妹从师时,承蒙白公子照顾,不胜感激。”
“上官大哥客气了,唤我清远即可。”白清远还礼微笑,“早听紫燕提及,有位才识过人的哥哥,今日才有机会一见。”
“哪里,清远你才是年轻有为,已然撑起偌大的山庄,悬壶济世。”
“你们两个还要互相吹捧到几时?”上官紫燕的声音插进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们。
“小燕子,你又打算拉扯着人家一个大男人到什么时候?”
青翊的声音低缓而轻,口气却隐含些许不快。经他一提,上官紫燕才意识到自己还不合时宜地拽着白清远的衣袖,忙脸一红,松开了手,还不忘嗔怒地瞪了青翊一眼。
“紫燕,这位公子是……”
“不相干的路人罢了,师兄你无须管他。”上官紫燕余怒未消。
上官凛从旁解释:“青翊公子在安平县帮了我们不少忙,正巧他也要去往京城,顺路同行。”
白清远与青翊相互打过招呼,但二人神色之间相互估量,皆有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见几人介绍完毕,一直等候的马车车帘才被掀起,一道温婉悦耳的女声适时传出:“清远,可是遇到了朋友?”随着话音,车中先跃下一青衣双髻的丫鬟,接着,一名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女子躬身而出。这女子面容姣好,虽算不上明艳照人,却透出一股大家闺秀的端庄温婉。
一旁的家仆忙摆上踏脚凳,让女子步下马车。奇怪的是,先前那丫鬟并不上前搀扶,只漠然立于马车边,观望着紫衣女子自己缓缓落地,没有半分服侍之意。紫衣女子向几人微微俯身行礼,望着白清远柔声提醒:“清远,时辰差不多了,若再不赶往别苑,恐病人们要等太久。”
“言之有理,婉秋你先回车上,待我安顿好几位朋友,我们马上出发。”白清远说着,转向上官紫燕三人,歉然道,“现下庄内有些忙碌,我还要赶往别苑去探望病人及发药,暂且安排你们住下,待晚膳时,再好生招待各位。”
“师兄,你有事先去忙,不妨事,我们借住一晚便走。”
“这可不行,紫燕你既来了,就多待上几日。”白清远深沉的目光中柔情涌动,落在上官紫燕一张俏脸上。
上官紫燕连连摆手:“我们怎能在最繁忙时留在这里打扰你?再说,距哥哥上京赴任也没多少时日了。”
“这问题等我晚上回来再作商议。”白清远并不让步,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放上官紫燕马上离开。他自仆从中唤出一名老者,沉声吩咐,“白管家,你今日就不用一同去别苑了,先领几位贵客回庄里安排好住处,再备上一顿丰富的晚膳洗尘。”
“是。”白管家简短应道。
道别之后,白清远匆匆上马带人赶去别苑,上官紫燕他们则被白管家带往名医山庄。却不承想,山庄内亦是风起云涌,终牵扯出一桩桩诡异案件。
直到被带入名医山庄,上官紫燕才感受到山庄确实很大,庭院间被重叠曲折的回廊隔开,若没有人领路,怕是真难以在这一道又一道的门廊中辨清方向。院子里并不华丽,一草一木却都显得别具匠心,雅致而赏心悦目,简朴中透出主人淡泊之心性。听白管家介绍,庄内随便一株不起眼的花草,皆可能是名贵的药材,有人专门打理。
傍晚时分,上官紫燕他们被仆人带到用餐的花厅,白清远已等在那里,身旁还有白天曾见过的紫衣女子。他们都换过了衣物,正在铜盆中仔细清洁着双手,屋内浮动着一股氤氲的蒸醋微酸的味道。
“师兄,这是在做什么?”上官紫燕疑惑地问。
“消毒。”白清远接过一旁丫鬟递上的帕巾,擦干手上的水渍,耐心地解释,“疫者,感天地之戾气,此气之来,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邪从口鼻而入。我们接触过疫病之人,虽遮起头脸和双手,用以防止病气侵入,但未敢保证万无一失,每日结束后,必须要用艾叶浸水洁净周身,并配合熏蒸之法,再以醋反复将手洗净,不可掉以轻心。”
“行医者真是辛苦。”上官紫燕感慨。
白清远微微一笑,关切地叮嘱:“你们也要多加小心,稍晚我会派人煎好苏合香丸的预防药剂给你们送过去,并燃上青木于诸位寝室,去浊臭之气,除邪秽之雾。”
上官凛谢道:“有劳清远你费心了。”
“无须同我客气,紫燕也不是什么外人,再说,既来了名医山庄,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中,有何需要尽管提出来。大家别站着说话,我们先入席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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